陶溪双手交握在胸前，顺着问道：“对啊，从哪儿得到的呢？”

乔以棠猛地转头看向陶溪，这个自始至终都淡定得可怕的人，她眯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搞的鬼了？”

她甚至有一个更荒谬的想法，画完比赛稿立即申请登记了版权，带着画去见了cac往年的评委主席钟秋生，画还特意留下了自己名字的摩斯码，留得这样不着痕迹……或许可以解释为这个人谨慎到了极点，但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画不小心泄露出去？

简直像未卜先知一样。

陶溪摇了摇头，神色无辜：“我也不知道。”

乔以棠将信将疑，只说道：“之后再查，咱先把这个冯亚东的脸打了。”

两人开始撰写微博长，陶溪自己写澄清字，乔以棠帮陶溪用电脑整理时间线和证据，除了版权证书，还有陶溪从画初稿的第一天开始拍的每日进度照片，每一张都标上日期，可以清晰地展现画作的完整创作过程。

晚上八点，一个新注册的微博账号发布了一条长，标题仅七个字：致抄袭者冯亚东。

长条理清晰地展示了各项证据，版权证书、创作进度照片、画作的隐藏签名、创作灵感和思路……除此外，还有针对陶溪本人家庭背景的澄清，但陶溪没有采纳乔以棠的建议在渲染自己家庭如何贫困，只是简单客观地陈述了自己受益于远程直播项目才有机会来华一读书。

长的最后一句是：本人将依法对冯亚东和诽谤者追究法律责任。

没给冯亚东留有任何姑息的余地。

新微博根本没有关注度，好在苏芸帮他们联系了一个络公关公司，让不少相关领域影响力较大的大v博主转发了这条微博，还请了一些络媒体报道此事。

在大规模的络宣发下，这条微博的转发数和评论数激增，很登上了微博热门，热度远高于那条诽谤微博。

整篇微博章的字理性克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渲染或夸大其词，证据清清楚楚，事情一目了然，那条诽谤微博被彻底推翻，指认抄袭的人本身才是抄袭者，谣言出身权贵走捷径的高生才是凭借自身努力品学兼优的寒门子弟。

戏剧化的全盘反转向来最能引发民关注讨论，尤其画的摩斯码签名将所有污蔑和质疑一击即溃，毕竟不会有人蠢到在自己的画签上别人的名字。

“我都以为石锤了，结果居然反转了？还反转的这么彻底？我午还当正义民帮冯亚东举报骂人，现在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为我午发的评论道歉，这篇反击章里的证据比那条微博锤多了，尤其那个签名，冯亚东这个蠢货偷别人的画就算了，名字也偷，他爹妈知道儿子更名改姓会不会气死？”

“冯亚东真是恶人先告状，自己一个大学生没本事原创，抄别人高生的画，还反泼脏水，怎么会有这种小人！”

“这个高生太聪明了，要不是他留了一手，就要被冯亚东和脑残民害死了。”

“我听说这个高生还是因为考了贫困县第一才有机会去华一读书，如果今天这事儿被冯亚东得逞了，他很有可能就要被赶回去，人生也被毁了，我强烈支持他告冯亚东，狠狠地告！这种垃圾不配继续浪费国家教育资源。”

“我现在严重怀疑冯亚东之前拿的奖也是假的，有没有人帮忙查查看？”

“华美院怎么会出冯亚东这种渣滓？这不开除留着继续祸害别人吗？”

……

被戏耍愚弄的民怒不可遏，诽谤微博的评论区充斥着激烈的声讨与辱骂，冯亚东的微博小号被人扒出来发在评论区，每一条微博都被民找过来骂，最新的一条自拍微博被骂得尤为惨烈。

而华美院的官微也被殃及池鱼，惯常的晚安博评论里都满是唾沫，不少民要求学校处分甚至开除冯亚东，吓得学校官微运营者连夜开了评论精选。

很cac大赛的官方微博发布了公告，表示驳回之前收到的举报，将继续保留陶溪的参赛作品，那个不入流的金彩杯大赛官微也连夜发布微博，声明已经撤销冯亚东的得奖作品。

但仅仅撤销显然不能平息友的怒火，有人很查出来冯亚东这两年参加的繁多比赛，竟真有好几幅画都是抄袭临摹的国内外创作者的作品，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履历居然大半都是假象，还有人专门联系了这些被抄袭的创作者，其有一个画家表示要起诉冯亚东。

忙完一切后已经将近九点，乔以棠一直刷着两条微博的评论，时不时笑出声，陶溪向乔鹤年与钟秋生说了下上的情况，两位老人终于放下心来，钟秋生起身告别。

陶溪送钟秋生到院子口，看着老人坐车离开后，才长舒一口气，这大半天紧绷的神经暂时松弛下来。

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庭院里，伸了个懒腰，抬起头看向夜空。

刚下过一场冬雪，天色还未全然见晴，月亮半隐在缓缓流动的薄云之，柔润而朦胧。

他突然有些想念林钦禾了，今天忙了一天他与林钦禾只来得及在微信上有一点沟通。

手机震动起来，陶溪飞地拿出手机看，心有灵犀似的，是林钦禾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