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夸张的是,负责场景布置的设计师将连宾客坐的凳子腿上都系好了永不干枯的红玫瑰。
看看日历,单身酒会就在今晚。
吃完早餐,阮希站在餐桌前,迅速用乳白色餐帕捂住嘴。
这些早餐他都要吃吐了。
厨师做的是牛奶、煎蛋和精致的慕斯蛋糕,但他现在只想翻出庄园去吃辛辣红油做成的拌面。
为了顶住记者无情的高清大炮镜头,阮希昨天一天都忍住没有吃油荤重的食物,因为他根本控制不好度,会吃得隔夜冒痘。
善于围观他的人们不允许他出这样的差错。
这一天傍晚,阮希在阮家会客厅塔楼的阳台上发了很久的呆。
他看天边橙红色的落日下坠,再从深紫变成压抑的黑。
晃了晃手里空空如也的红酒杯,阮希从脚边利落地拎起一瓶高度白酒,拧开盖子,闻了闻瓶口酒香,打算直接一瓶下肚,想喝完趁着酒劲好好想想要如何连夜逃离这个可笑的地方。
“阮希哥!”是宋书绵。
宋书绵今天人模人样的,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兜里还用餐巾叠了一颗五角星。
他找了不少地方才找到阮希,急得面色发红,惊叫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那主持人把你生平都介绍完了,你怎么还不下去露个面?大家都在期待你出场!”
“生平?我家是在给我开追悼会吗?”阮希皱眉。
“……”
宋书绵想了想方才主持人介绍的那些乱七八糟,确定了一下的确是生平。
他不再敢多说,突然看见阮希拎的白酒瓶,瞪大了眼睛,发出疑问“你喝白酒干什么?你等下还要和宾客们喝红酒……”
这还是红酒杯!
这么大!
宋书绵发现阮希已经喝了一大杯下肚了,担忧地问“我记得你酒量就……你还清醒吗?”
“我酒量好得很,”阮希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尖,“走吧,我诈尸去。”
·
终于,阮希在一众记者丝毫不留情面的闪光灯下出场。
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他屏住呼吸,看清楚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脚下,是一直铺到了宴会厅门口的红地毯,红地毯边有许许多多掉落的玫瑰花瓣。身边,是无数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有什么交流的面孔。
看客们言笑晏晏,都捏着高脚杯,正以一种隐约带有好的眼神打量着他。
阮希并没有多话,继续保持着自己的高冷人设,抿起唇角笑了笑,再向大家点头示意。
看,这就是阮希。
哪怕即将要踏入婚姻的坟墓了,但他依旧光芒万丈,拥有一般人无法拥有的圣洁光辉。
最后,阮希十分礼貌地拿过话筒,向来宾简短地表示了感谢。
今天他是主角,所以并没有穿西服,而是挑了件黑丝绒斗篷。
斗篷上用金色丝线刺绣出了繁复的花纹和他看不懂的字,落在他肩头像浩瀚无垠的星空。
负责操持随行物品的管家说,这些是最传统最古老的祝福,表示希望他能幸福和遇见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