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下朝后冷笑着道。

“皇上到底还是太过抬爱富察小儿,简直荒谬。”

鄂容安亦冷笑。乾隆七年,仲永檀留中密折一案,鄂党折损严重,身为鄂尔泰长子,他被夺职处置,事后才知道此事皇帝曾与傅恒商议。彼时傅恒不过是一个三品侍卫。

此事过后,傅恒已然成为鄂党眼中之刺。

朝中意见如何,傅恒是向来不去管的。皇上有意把他竖成一块靶子,那就自然招恨得很,在意朝中老臣们的眼光,只怕那眼光早就把他捅了千万刀了。反正他是天子纯臣,阿玛又已经退出朝堂,傅恒一条人马闯荡朝堂,端的是年少无畏,只认皇命。

小叔子与母族针锋相对,曾经着实让大少夫人为难了一把。权势一度滔天的鄂尔泰父子自然不是大少夫人的父兄,却也是同出一族。如今她虽说嫁入富察家十数年,但女人到底要家族撑腰。西林觉罗氏仰仗鄂尔泰一脉重获荣光,于大少夫人而言,却是婆家与娘家的矛盾,委实让人心惊胆战。

然而现下,随着思嘉被养在膝下,大少夫人再也没了心思操心这些。她一颗心都系在这个女儿的身上,十几年的不甘与幽怨,忽然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朝堂上风波暂且不论,富察府里倒是难得为了傅恒热闹起来。

“儿子是去山西办事的,不是去山西定居的。”

傅恒站在章佳氏房门口,看着她命人收拾出来的几大个箱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额娘既然收拾好了,就带着吧。”

身后有人把手扶在他双臂上,低声笑道。

傅恒一惊,扭回头,见到时春笑盈盈地探出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