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抿了抿嘴:“抱歉。”

傅恒低眉笑笑:“无妨,我只是惊讶,你怎么会看出来。”

他从善如流地改了那个“您”字。

时春捻起白子,落下:“我虽然见识少,但也是知道的,上次去了长春宫一趟,皇后娘娘身边三个宫女,尔晴稳重,明玉单纯,唯有一个璎珞姑娘,皇后娘娘倚重,性子又大胆敢说,我猜对了吗?”

她收回手来,抬头笑起。

傅恒苦笑:“纳兰小姐只去过长春宫一次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他不无赞叹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为聪明和敏锐的女子。”

时春微笑,但没有应下。

她心知自己见了魏璎珞不只一面,更在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明白了她是怎样一个勇敢的姑娘,自然更容易猜到。

“她是一个很大胆、很莽撞,但又很有趣的人。”

虽然就两人现在的关系来看,这些话题有些交浅言深了,但遇到知音一般的感慨使得傅恒不由继续说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在皇宫里见过这样的姑娘。胆子大,有的时候又很奇怪,对别人对自己都狠心,但又对动物心存不忍。”

傅恒对她说了高贵妃那只雪球的事情,时春安静地听他说话,只不时给他添些茶水。

她承认她确实听得有了几分兴致。

傅恒说完,不禁问她:“倘若是你遇到荔枝树这件事,你会怎么做呢?”

时春放下茶杯,一手撑起下巴,沉吟着思考。

“荔枝树被毁……其实是宫女的失责,我若是宫中主子,只管把事实告诉皇上就好,反正是御赐给我的,顶多是宫女们受罚;倘若我是宫女,为了避免被主子责罚,又要把这件事圆过去、不丢主子的脸,那么我大概会……”她想了想,竟然发现除这个法子外竟没有更加妥帖的了,不由颓然道:“大概会向皇后娘娘认错,然后把那个渎职的宫女推出来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