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尤晦暗不明,有星子湿漉漉地挂在天上瞧他。房相如负手仰头看了片刻星象,总觉得有说不出的奇怪。他倒不是相信这些东西,只是如果有天象变动,太史局的人又会有一番说辞,多少影响些陛下对政务的决断。
想起突厥之事尚未解决,房相如心头又起了忧虑。就在他收回视线之时,忽见东南处的城楼上似乎有一道翩跹剪影,茫茫夜色中伫立在那绵延宏伟的城墙之上,微微昂着侧脸,仿佛在独自翘首等待着整个长安城的第一缕朝阳。
那孤弱而坚定的身影与崇慵沉默的城墙构成了一种刚柔碰撞的美。
他看在眼里,觉得甚是惊艳壮阔。突然,他轻轻皱眉,恍惚瞧着那身形似曾相识。
房相如看得入了定,以至于未听见内侍官在旁的殷切询问。
“房相……”
“哦,不必了。” 房相如回过神,视线漫了过来,回答道,“我在此同百官一并等候就好。”
朝参日不可迟到是老规矩,文武司官早早到了只能在城门下排队等候,唯有身居高位者有特别优待,如果逢上天气恶劣或是身体不适,可去太仆寺车坊休息。
内侍见房相大病初愈,所以迎上前多问了一句,不过那头如同往常一样拒绝了这份殊荣。
房相如双手叠交于广袖中隐在身后应付一番,等重新抬头望回去的时候,那城墙上已经空了。
不过片刻而已,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