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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回听着耳边厮杀声,牵着程解意的手往一层走去。那里早已架好了两条木桥,裴回便带着程解意踩着木桥走到另一艘船上。

在他们过船的瞬间,一息之间,后边就有一艘画舫突然朝前滑来,重重地撞到原来的那艘画舫上。

“我本以为容都督手下都与他一般怕死,现在看来,还有几人有些血性。”

等那边有锦衣卫上船之后,裴回的手下就朝对面画舫射去火箭,火焰霎时如雨后新草,瞬间布满整艘画舫,将其上锦衣卫纷纷包围。

他们自然冲破火墙落入水中,随后往这边游来。

裴回就带着程解意入了船舱里,裴回的手下则拿着袖箭朝水中直射,一条清澈的河水登时化为血海。

“都督原来早就算好了。”程解意听着船外厮杀声,这艘画舫也正往前方船只密集处行去。

“不过试试,说不定不成。”裴回牵着程解意的手,少年郎的手细长精致,指尖绵软,都不知道平日他怎么拿得起筷子。

“要是真算错了?”

“啊……那就只好死了。”

裴回低头亲亲程解意的额角,像是安慰。

程解意看着裴回琉璃珠般的眼睛,在温暖的烛火映照下,他的眼里仍是什么也没有。

他真的不在乎是不是算错,能不能活下来。

若是死了,裴回也欣然接受。

程解意低下头,把头埋在裴回怀里,挡住自己的表情。

连活下来的欲望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愿望呢?

程解意突然觉得背后一热,那点热意渐渐向下,停在他的尾椎处。

程解意吓得立刻抬头,便见裴回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在程解意的尾椎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轻轻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