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白扫了他一眼,打着方向盘道:“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小时候的朋友。”
纪冉不动声色:“很重要吗?”
车从岔路口掉头,蔟满鲜花的墓园门坡很快消失在后视镜里。半晌,纪冉才听见他道: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有人穷追不舍。
傅衍白的车开的很缓,似乎不太急着,耳侧的玻璃摇在鬓角下,些微的冷风灌进来,清醒了神思。
什么叫算是?
他也不知道什么叫算是。
也许这是一份他从没有机会弄明白的情感,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又发生的太慢,弥长了岁月。
他并不常想起当初在高中时的回忆,似乎那些无足轻重。然而他却无法释然当初知道这个人不在了时候的震惊和沉默。
甚至他那前十几二十年的人生,从未有什么事谈得上震惊。
傅衍白曾把这解读为对一个鲜活生命离开的不适应,但却发现不然。
在那些求知的年少岁月中,他一次又一次将心胸的模体打开,一次又一次去看那些病症。
一个人好好地。
为什么会走呢。
后来他释然,这到底是不同的。
无论他的桌边换了多少人,从前那个缓慢苍白的身影从不会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