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柜子翻了药箱,纪冉先摸出一只体温计,然后爬上床,从一团黑不溜秋的被子枕头里剥出傅衍白的脑袋,对着额头先“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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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爷。
纪冉没想到,他小少爷还有这么翻箱倒柜伺候人的一天,翻了半天也没有太靠谱的退烧药,最后跑回二楼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来一盒,再跑下来重新烧水,顺带又把自己那床被子也抱了进来。
好在人还算乖,纪冉把药递过去,傅衍白就乖乖吞了下去,眼尾冷兮兮的垂着:“谢了,早点回去睡。”
纪冉滞了一下。
下一秒,被子就上了床,大枕头靠上去,纪冉义正言辞的钻进被窝:“不不行,就你这样,我得看着你。”
没人吭声,纪冉又补一句:
“不然明天没人给我讲卷子。”
他听到自己心跳的极快,生怕傅衍白冷冷一句“不了”或者“不用”,然后直接把自己赶下床赶出去,但他缩在被窝里好一会儿,房间里也没有动静。
扭头一看,某病号已经阖了眼。
纪冉:“”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傅衍白冷俊的眉眼有些微的紧蹙,高挺的眉骨中细小的皱起两道,像是睡的不安稳。
下意识的,纪冉挪的近了些。
难得他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傅衍白的房间。
这个人似乎一直是遥远的。从前是触不可及,现在又和自己隔开了很多的年岁。
他第一次看到这张脸近在咫尺,近到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那处微微皱起的眉心。就像一只飞过碧蓝湖面的蜻蜓,纵然非它栖息,但只要停驻,就可以泛起一点涟漪
他现在就想贪图这一点。
温热的吐息抚过脸庞,纪冉伸出手,偷蜂蜜的熊一样,一寸一寸的抚过这双极好看的眉眼。
其实从程多多的病房出来,他有一点想问傅衍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去世的;当初在包子店说并不想自己,是不是因为不知道;后来选择当医生是不是受了自己的影响
但他最后还是没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