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凯坐在浴桶里直呼:“好热, 好热。”
过不上一刻钟,脸上又是一阵扭曲,“疼, 疼, 好疼啊!”
每天都要来一回这种场景, 许诺已经麻木, 从开始的担心到现在的镇定,这是程戈给他泡药浴打磨筋骨, 许诺每次都感同身受,若是他自己宁愿不学这功夫。
自从灾民们返乡,京都恢复平静,许诺多数都是闲在家里,偶尔会去看看会馆修饰的进度。
而程戈则是一心教导赵凯, 每日训练、药浴和对练,在许诺看来最惨的就是与程戈对练, 每次赵凯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许诺不觉对这个小孩佩服,才十二岁的年纪,还是镇兴侯府的嫡二子,竟然这么能吃苦。
“诺弟。”周宇逸看许诺又趴在门边看程戈他们, 不由咋舌道:“这哪是学功夫, 简直就是折磨呀!”
“是呀!”许诺也不明白,“每天除了看他们泡药浴和对练,也没见程戈教什么,只是让赵凯击打木桩和举石头。”
“还有跑呢。”周宇逸道:“那还是跑吗?腿上绑着东西, 身上背着石头, 跑慢了就挨揍,像野马一样乱窜才行。”
“哈哈哈。”许诺一听大笑起来, “赵凯要是听到你说他是野马,一定会恼羞成怒。”
周宇逸也抿嘴笑道:“我就是奇怪程大哥怎么这样教导他,我大哥也学过武,功夫还不错,会很多招式,可我没见程大哥教过赵凯一招半式呀?”
“我也不知道。”许诺摇头道:“我也问过程戈,可他说不需要,赵凯会的那些招式足可以和别人耍着玩儿。”
“啊?”周宇逸瞪大眼睛,那双美眸透出迷茫,与许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摇头表示无奈。
“不是张贴皇榜,来年开春要举行武比,招收护殿侍卫,以震国运增添祥瑞之气。”许诺眨巴眨巴清亮的大眼睛,若有所思的道:“赵凯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参加比试,是不是程戈看出他是可造之才,才这么残忍的训练他,也算是助他一臂之力。”
“有可能。”周宇逸点头道:“也不知道赈灾情况怎么样了?听说死了不少人,有的是房屋倒塌被压死,还有饿死冻死不少,现在整个京都一片沉寂,我们会馆就是过些天装修好也不能开业,这种时候没人敢明晃晃的玩乐,我们这也属于娱乐的一种。”
“唉!”许诺伸个懒腰道:“只能等,等到一切尘埃落地,一切就都好了。”
最近闲的许诺浑身长草一样,但也没办法,暂时没什么事情做,外面又天寒地冻,一片死寂的景象,只能无聊的窝在家里。
最近因为与程戈关系突飞猛进,在没人的地方总是黏在一起,就是默默对坐都感觉时间过的飞快,只是一离开程戈,他就百无聊赖,怎么都提不起精神。
正因为这样,他才真正体会周宇逸心情。情之一字谁能参透,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有些许体会,才能品尝属于自己的滋味。
自从前些时候赵文浩来过,许诺知道他的亲事基本已经定下,他就再没在周宇逸面前提赵文浩一个字,怕又挑起周宇逸悲伤的心情。
周宇逸也是从不出口说一句赵大哥,神情总是淡淡的,只有与许诺一起才偶尔露出一丝笑容。
许诺猜测那份情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是渐渐沉寂心底深深掩藏,这种事他实在无法帮忙,这里不似现代那么自由民主,封建思想简直能压死一个人。
转眼赈灾的消息渐渐传回来,灾民们也陆续得到妥善安排,虽然有些伤亡人数,这也是不可避免,京都随着这些消息渐渐活泛,街头巷尾到处充满人流,又恢复往日热闹繁华。
许诺他们会馆已经整修完毕,只是他们一直没张罗开业事宜,现在一切恢复往昔,他们也不用再避讳,但是却有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他们面前。
因为忙着给灾民施粥,又以为京都情况不会恢复这么快,他们没提前挑选侍者进行培训。
他们会馆与别的地方不同,侍者必须会打球,要教导来的客人学会打台球,这现在别说一时找不到适合的人,就算找到也不是一两天可以练好的。
许诺与周宇逸面面相觑,彼此都感到羞愧。这么大的事忽略了,这还想开会馆赚钱,做梦呢吧!
其实他们自己心里都有数,与其说是忽略,还不如说最近根本没把心思放到会馆上面。
一个受打击精神不振,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一个春风满面,每天沉浸在甜美爱恋之中。没一个人往这上面用心,现在只能傻眼开不了业。
程戈在一旁看他们蔫蔫的,好笑道:“不过是晚开一段时间,你们怕什么。年前事情繁忙,生意不一定会有多好,还不如过完年开春以后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