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慎继续循循善诱,“今天是有钱了,但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明天武焦又让你来火车站怎么搞,咱们小汀城,可不是每天都能碰到这种有钱还瞎勾勾手指就上当的大小姐啊。”
可以说,汀城就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个撒钱法的有钱人,才第一面就见色起意目光痴痴,这绝逼就是他妈轻松拿下的节奏啊。
只要虞年愿意,最近一年他们都不用开张了。
吴慎呵呵笑,一脸认真的比着大拇指,“这可是富婆啊,网上都说不想努力了,现在这机会可活生生摆在你面前了。”
吴慎一个劲劝说,因为他也不想蹚火车站这趟浑水,且不说这里警察多民众在这的防备意识强,还因为在这偷窃行骗的都是多年的老手,在他们这行里都是带他们的师傅辈的人物了,他一个小虾米真禁不住折腾。
现在他跟虞年搭班,只要虞年愿意从大小姐那里骗钱,他自然愿意做那个缄默保密的,只要到时候给他个每天任务的钱就够了。
吴慎拍拍虞年口袋:“富婆通讯录可就在你口袋,拿好喽。”
虞年扭头,噙着冰凉的嘴角看他,像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吴慎笑容顿住,后背冷汗瞬间冒出,讪讪移开手,紧紧贴上了车门。
陆菟目送两人离开,低头看着口袋的钱,砸了咂嘴,在无纸币化时代,她难得取一次钱做防备,还后悔取少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五块和钢镚,这要是都给虞年,“倾家荡产”的,他们可能真就彻底把她当做虞年的颜值脑残粉了。
陆菟按照毛千琴的联系地址寻去外婆家,一排排熟悉的老式院子,红瓦灰墙,脱皮掉渣的红色窗棱,糊满黄色污渍的玻璃窗,没人的拐角丢弃的瓜果皮早已腐烂,夏日尚未完全褪去,嗡嗡苍蝇还盘旋其上。
一切都充满了似曾来过的熟悉感。
下车,远处站着一个笑容亲切温暖的老人,一头银白色发丝,拄着红木拐杖,微微佝偻着腰,看到车上下来的女孩,笑眯眯,和蔼的喊了起来:“菟宝!”
陆菟今早出发前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就怕她突然回来搞得老人措手不及,只是没想到她会一早等在这里,陆菟拉着行李箱笑着迎上去,弯腰搂着她,“外婆,好久不见,菟宝很想你啊。”
经历使然,陆菟已经能迅速适应书里人物的角色了。
外婆拉着她的手好一阵嘘寒问暖,一个劲说电话里听到菟宝要回来陪她,激动的晚上都没睡好。
陆菟欢喜的陪她上去,安置好后又陪老人吃了饭,聊了很久的天,最后她还没说累,外婆已经心疼她舟车劳顿,不断推她回屋睡觉。
陆菟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顺水推舟回了房间。
上床睡觉前,她走到窗户边把闭着的窗户推开,想要透透气,结果目光眺望过去,直接看到了隔着一条后巷,斜对面隔着一户的虞年所在的那个院子。
此时,他坐在偏房门口前的台阶上,一个人低头安静吃着饭,动静极微小,几乎是静默下来后可以挂起来的一幅油画,若不是陆菟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的往那边看,隐隐借着窗户边不远处的路灯,真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汀城是个小地方,平均收入也就在一百五到两百间,看来她今天给的钱是够的,原本正在被人为断食的他终于能吃饭了。
陆菟松了口气,看向其他人。
院子中间,一个大桌子围了五六个男孩,小的五六岁,大的是二十左右青年,中午碰到的那个吴慎就在其中,难怪她之前觉得眼熟,还有远处武焦端着碗蹲在狼狗边吃饭和喂食。
陆菟嘘了口气,万万没想到她看着眼熟的房屋,就和虞年隔着后巷一条街。
正欷歔着,陆菟忽然感觉浑身酸软,像身上撑着的轴心被猛然抽离,立马就要倒下,她撤回身子赶紧趴上床,下一秒就听到了武焦那油腻腻的声音:“大狼大狼,来叫一声,老子赏你骨头吃。”
这几天大狼简直像生了反骨,自从被虞年扎了一刀,以前那耀武扬威的狼狗威风顿消,成天怂逼似的窝成一团跟个杂种流浪狗似的,看的他极其窝火。
尤其是今天,虞年那神经病,在火车站行骗,竟然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任务回来了。
武三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但晚上就让人喊他去吃饭,什么意思,还不是觉得他这儿子还是比不上他垃圾堆里捡来的不知是哪个腌臜货丢下来的小杂种。
武焦越想越气,无处撒气逗弄起了狗,谁料面前的狼狗突然站起身来,凶狠的朝他喷了热气,嫌弃地吐出他之前塞给他的小骨头,绕着他就走去院子另一边卧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