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肮脏到了极点。

干净的月色,静静的照着这一切污浊,也照着少年冷漠的脸,他像一个毫无生息的玉瓷瓶子,安静的闭着眼,嘴皮发白,干皮后有几道鲜红,人透出死尸一般的冷意,如果不是偶尔胸膛的起伏让她知道到他还活着,陆菟几乎以为他已经溺死在这臭水沟一样的十九街了。

少年在这时睁开眼,一双漂亮的眼眸,没有任何感情,对视着一个凶狠的大狼狗,似乎即便下一秒对方露出獠牙,也不能让他冷漠的嘴角有任何勾动。他头发极短,几乎是监狱里的那种短寸头,可以看到头皮,他的发质应该很硬,一根根直直立着,像一个林立的剑林,更显得他充满了锋芒。

一人一狗对视,他又冷漠的闭上了眼。好像膝盖跪烂,三天断食对他来说,不过是闭眼之间。

陆菟眸颤了颤,不知道一个过路人看过来,一个狼狗这种表情会是什么感觉。

陆菟深感这次任务的艰难,叹了口气,无心再去想其他。

拖着狗链又回到院子里,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正房,黑魆魆一片,里面几个小房间也是静悄悄,只有楼上激情不断,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结束。

陆菟走到她狗窝旁边,狗盆里一大盆剩饭她还没吃,旁边地上还扔着几个馒头,陆菟犹豫了一下,低头轻咬住馒头,保持着不刺穿馒头外面那层硬皮的力度,小心叼着走回了门外,将馒头丢在了虞年腿边。

就别嫌弃狗粮了,撕了馒头外皮,好歹垫垫肚子啊,陆菟自认她已经用狼狗所能发出的最热切目光在暗示他了。

馒头又冷又硬,落在地上都发出了碰撞声,随着这道声响,虞年睁开了眼,看到地上那个还带着一点狗的口水的馒头,滚到他膝盖边时,湿漉漉的地方沾了一地的灰尘。

陆菟有些尴尬,如果腿可以,她大概想摸摸自己的狗头好缓解下这奇怪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