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怒火似的,反而笑眯眯的接上他的话,他嘴角也翘着, 声音在夜色中慢条斯理, 飘忽的好像是一阵风:“这里是最后选拔鬼杀队成员的地方, 一些人如果连这个考验都没有过去,他还有资格成为真正的鬼剑士吗?”
鹿岛若叶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不是吗?
他总是这个样子,似乎任何人在他的面前都无处遁形。
“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锖兔显然也意识到了,但他的内心却痛苦的挣扎了一下,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拔高了声音,语气甚至难得的变得有些恼怒:“这是我的责任,我会保护大家的。”
太宰治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那双终年沉寂的眼眸如同深海一般平静的注视着锖兔,他反问道:“所以呢?你一个人把这些鬼都几乎消灭,大家就都可以避免牺牲成为鬼剑士了是吧。”
说着太宰治已经迈步走到了锖兔面前,他耸了耸肩膀,明明是轻快的语气,可是听起来偏偏让人觉得残忍异常:“这帮人是要成为鬼剑士的,可是连这个关都过不了,日后面对鬼的话,照样会死吧,死亡于他们而言只是个时间问题。”
“你……”锖兔银色的眸光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他本能的攥紧了手指,苍白的手指似乎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其实你没有再帮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而且……”太宰治缓缓的笑了出来,嘴唇扬起的弧度很浅,他的话又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开始动容的少年,一副循循善诱的轻柔语气对他说:“你已经很累了吧,刀锋也没有那么锐利了,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鹿岛若叶和太宰治相处久了,可是有的时候还是觉得他很陌生,这个男人足够强大,足够冷静,也足够智慧,他目光注视着的是自己看不到的世界。
在港口黑手党当上干部的男人又怎么会如此简单。
他的话语如同沾满血迹的刀锋,可是却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人心枉然,即便是做了好事,可是真的对吗?
“我……我不知道。”锖兔终于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苍白的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他的神情似乎显得很颓废。
可是这个时候太宰治目光却看向林中的远方,神色平静道:“又有什么过来了。”
鹿岛若叶本能的顺着太宰治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她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