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眼看五条家的老人们颤颤巍巍迈过门槛,忍不住狠狠揉着太阳穴叹气:“冒昧来访,失礼了,主要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不得不登门。”

五条悟落在最后面,咧嘴灿烂一笑,把面对他的老人家们笑得直抖:“早呀~”

“咳咳咳咳咳!请进请进!”

不想在这儿傻站着丢人,短短数分钟内,名门世族的大门口迅速清场完毕,半个人影也不留。

从门厅走进待客室的路上,夜蛾正道一直在心里思索该如何在不把这些老人气进icu的情况下让他们知道五条家主给自己改了个国籍的事儿。

结果等宾主双方都坐下了他也没想好。

森由纪全程低头抠手机,一副渣得坦坦荡荡的模样,走在她身边的五条悟则时不时弯腰低头凑过去瞄两眼,似乎对她手里的东西更感兴趣。

两个年轻人无论从仪态还是其他方面都可以评价为“无礼至极”,毫无上下尊卑意识。老人家们的怒火点主要集中在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子身上,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跟在男人身后行走,坐在椅子上的气势也和谦恭柔弱毫不相干。

明明是在场最弱小的存在,却把最强之人使唤得团团转。

“这次冒昧来访呢,主要是……”

两个当事人自顾自沉浸在小圈子里不与外界交流,夜蛾老师不得不硬着头皮朝学生亲属张嘴:“咳咳,主要是新年前一段时间五条偷偷溜出去玩这件事。”

“哦,原来是这样。”家老们早已对此有了心理准备,一听家主只是溜出去玩而已,没闯啥大祸,当下一个比一个更不以为意的随意点头:“我们会努力劝谏悟大人。年轻人嘛,玩心总是有的。”

夜蛾正道心想你们要是知道这小子出去一趟玩儿了点啥,怕不是全都得当场倒下。

“咳,五条,你自己解释!”

并不想平白给自己惹上一身骚的教师将锅甩了回去,五条悟毫无所觉笑着露出两排牙:“都说没有您想得那么夸张啦,大家知道的!”

挤在夫人身边总要骚扰她和别人谈话,青年表现得没心又没肺。

家老们的心重新提了起来,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夜蛾正道断然不止于此,所以……

打破这份纠结的是森由纪,作为当事双方中的成年人,她丝毫没感觉到任何难以开口的尴尬:“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先说昨天晚上的事。咒术师总监处从谋杀宗教管理科长官相泽谦吉未遂的嫌疑人嘴里掏出了些偏门消息。那家伙曾经操纵过某位加茂先生的身体做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试验,甚至持续到最近。”

“此类事件消息一旦传出国外,尚处于监管之下的岛国怕是难以躲避广泛制裁。临时联系国会紧急磋商之后,政府方面决定将此前的国会大厦爆炸案及内务省受冲击一案合并为恐1怖1袭1击,相关嫌疑人的惩处已经移交法院从重从快判决。考虑到其中含有不少不适宜向公众开放的内容,整个案件都将处于秘密审理之中。”她低着头,视线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五条家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没有疑义吧?”

家老们被问得一愣,弄不清楚咒术师的事和她能有什么关系。从最新信息中确认那个不知名的脑子已经被高温人道毁灭,她这才抬起头谈生意似的一一扫过面前表情各异的老人家:“内务省办公大楼位于横滨境内,诸位应该知道。”

port afia现在就是横滨的无冕之王,哪怕内务省也少不了来自夜晚的帮助。

“原来如此……多谢森小姐在这件事里多方周旋。不仅仅我五条家,包括所有咒术师在内都得了您的关照呢。”

说好听话谁不会啊,又不费事。家老们狐疑的小心措辞,生怕说错什么。

森由纪见他们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便露齿一笑:“倒也不必谢这么早,主要是因为小悟……”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身边的五条悟,后者洋洋得意:“哈!”

“嗯,主要因为小悟说他除了五条家别无长物,所以想用他自己的劳动力抵偿我对五条另眼相看。本来我是不想接手这种家族麻烦的,但他提了好几次,最后又在法庭上这么对法官保证,最后还是没拗得过。”

女子浅紫色的眼睛里闪过恶趣味的笑意:“我说的法庭是勃兰登堡市政厅法院婚姻厅,作为五条悟眼下的监护人,我也只能尽量多照拂一下他的亲属,也就是诸位。”

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一个陌生人以正常渠道从法理上获取另一个人的监护权呢?在允许早婚的国家里,似乎并不难想象。家老们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最有威望,最经常站在前面代表所有人说话的那位白发老者双眼一闭,“咕咚”一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