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心机的早早将墨镜收到口袋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在不知何时飘扬的风雪映衬下恍如两泓清泉。森由纪在那片美丽的蓝色湖泊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纵使身处繁华的异国街头,也只有她存在于他视线的焦点。她猛然意识到这正是自己一直都想要得到的,毫无保留的爱。
“感谢上帝那堵墙前几年终于被拆了,不然从东柏林到西柏林还是件挺麻烦的事。”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倒影在六眼里的身影,由纪大小姐很有行动力的订下了最近一班从莫斯科直飞柏林的机票。打定主意的她变得异常执着,第一时间通知分部工作人员为首领收拾行李:“买好的东西等会儿会有专人送过去,直接寄到本部让他们给我放在办公室里。眼下我要回趟德国,半天时间,然后从法兰克福回东京。”
幸亏德国比其他欧洲国家更靠近俄罗斯,搭乘飞机四个半小时就能到达。她低头通过手机下达命令、联系故人,一时间运指如飞。
“我一直有件很好奇的事。”
保持着脸红热度的五条同学找了个缓解羞涩的话题:“你真有宗教信仰吗?”
一激动口头禅就会就冒出来,然而她平日里的行为可一点也看不出传说中基督徒应该有的模样。
“你开什么玩笑?”森由纪头也不抬的回应:“我可是受过洗礼的,我家对面就是座教堂!信不信是一回事,有没有这道手续是另一回事。反正也没人问过我的意见,更没人去问过上帝的意见。他不能让我吃饱肚子,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存在,就这么凑合着过吧,不然怎么样?”
五条悟:“……”
听上去好像确实不能怎么样,但我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第99章
凌晨四点, 勃兰登堡克洛斯特街上那条几年前才添加护栏的漫水桥上站着两道身影。新年前的大雪带来美好景色,同时也让不少人担心起该如何筹措自家的电费与燃气费,为了节约开支, 连市政厅也俭省到了连路灯也不开的地步。这条曾经繁华的商业街经历过战争的躁动也经历了战后匮乏的岁月,如今随着德国经济的复苏,关于它的拆迁计划也终于摆上案头。
来到唯一有光亮与声响的地方, 贝尔西歌舞剧院在贝尔西夫妇意外离世后辗转换了数位主人,如今也终于不敌其他更“专业”的竞争者,门前冷落了不少。正该热闹送客的时间点上, 车马如流的景象再也不见。
“我和我母亲都在这儿打过很久的工。对于她来说,歌舞剧团是唯一能够养家糊口的机会,对我而言,贝尔西老板开的薪水很方便邻居们理解我们为什么还没有被饿死。不是所有国家都像岛国一样在法律上拥有灵活的操作空间,”站在歌舞剧团夸张艳俗但已接触不良频繁闪烁的霓虹灯招牌下,森由纪抬头看清那些花花绿绿的字体:“有个笑话,所谓地狱, 厨师是英国人,警察是德国人,工程师是法国人, 恋人是瑞士人, 银行家是意大利人, 哈哈哈哈哈。在我们这里, 进了警局真的非常麻烦。”
走在她身边的五条悟跃跃欲试:“进去看看?”
标准的红灯区, 他都没见识过!
在京都时全家人都以“家主还小”为由专门隔开这些更容易产生咒灵的特殊地区不让他去,等进了咒术高专又总是组团做任务。夏油杰的为人嘛……在某些方面意外死板, 也没机会溜进去一睹真容。唯一沾边的一回还是被太宰治骗进地下酒吧, 后果就不用在这里重新复述了。
“进去干嘛?这个点的表演全都是十八禁, 还是说你想找位女士一起度过天亮前的四个小时?现在进去得掏进门费,等天亮歇业了我带你从后门翻进去。”
森由纪裹紧身上保暖的羊绒披肩:“也不知道那座旧宅子塌了没,但愿里面没有私自闯入的流浪汉。”
他们通过漫水桥,雪片掩盖了脚下斑驳湿滑的石板路,没走几步她也不知道自己踩到什么,脚下一滑坐在厚实的积雪上发呆:“啊?”
“哈哈哈哈哈哈!像只笨笨的胖鸭子!怎么样,摔疼了吗?要哭吗?”五条悟先是放声嘲笑,等到森由纪用眼睛斜他才意识到此时应该闭上嘴。女孩子坐在扑乱的雪堆里,伸出食指勾了勾,他立刻屁颠屁颠凑上去:“五条大人这就来救你呦~”
“哇!”
他刚把头探过去靠近她,森由纪迅速将攥着一把雪球的手塞进五条悟的领子里,前者佯做被偷袭了个正着,肉眼可见的炸毛:“好冷!”
冰雪的寒意没有丝毫作假,无下限自动弹开又很快被关闭,雪球落进衬衣深处,他像只猴子似的在雪地里跳来跳去消化这份刺激:“我会报复的哦,我一定会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