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喧嚣将他淹没,画面一转,他又趴在了地上。
他伸手捂住腿,但血还是汩汩往外冒,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枪声。
他挣扎着爬到树的背面,胡乱抓了根树枝咬在嘴里,拿着匕首剜开伤口快速的将子弹挑出来,一瞬的剧痛让他猛地仰头,额头的青筋几乎爆开,被压到极致的痛呼让他红了眼眶,嘴里的树枝应声而断,只剩一嘴的血腥。
他大口喘着气,用布条将伤口死死缠住,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丛林深处跑。
又一枪打穿了他的肩膀。
他了无生气地趴在地上,泥土的腥气和焦糊的硝烟味在鼻腔萦绕不散,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却还是挣扎着要往前爬。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闭着眼睛,握紧了手里的枪。
砰!
枪声响起,滚烫的血溅了他一脸。
对方抽搐着倒下,他将枪口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又补了一枪。
他冷眼看着尸体,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向远处那条生死未卜的出路。
那条路寂静又漫长,只剩刺眼的白光和无尽的寂静,他不知疲倦地往前走,走得痛不欲生,走到筋疲力竭。
“……醒醒,你再不醒我就亲你了。”
他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眼皮刺痛,满目白光散去,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熟悉的面孔。
恍惚间,他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
“我真亲了啊。”易尘良见他目光涣散茫然,大着胆子往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被亲的人恍然地想。
原来长路尽头,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