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第一个这样骂他的人,却有幸成了最后一个。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世上, 又孤身一人离开, 他死时甚至有些感谢万惠, 让自己得以解脱。
他近乎偏执地将所有人都挡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冷酷地认为能痛快地拒绝所有的示好和求爱, 甚至重来一回,他也没打算破例。
这世上他没有任何牵绊,走得干脆利索,都去他妈的。
但这一回他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事总有例外”。
比如现在还跟他十指相扣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易尘良。
云方一向不耐烦解决感情方面的事情, 一直到两个人不伦不类地牵着手走进院子也没想好应该怎么给易尘良做一下思想工作。
他有点郁闷地转过头,冷不防对上了易尘良直白的目光:“…………”
云方鼓起勇气,轻轻晃了晃两个人交握的手,跟他打商量:“要不咱们先松开?”
易尘良抿了抿嘴,沉默了很久, 久到云方感觉自己快被风冻透了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
紧扣的十指骤然松开, 冷风从指缝灌入,带走了一路灼热的暖意,云方有点不习惯地摩挲了一下手指。
“你要走吗?”易尘良开口问。
云方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拽进了屋里, 脑袋被风吹得一阵一阵地疼,“寒冬腊月,半夜三更,你让我走哪儿去?”
易尘良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