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盟,他们誓言的具象化——因为誓约三方的存在构成了等边三角形,中间嵌着血红色的珠子,确实和墙上刻着的符号无比相似,只是少了一道竖着的线。

卡珊德拉攥着吊坠,另一只手尝试着推了推冰冷的石制大门,门岿然不动。这里似乎已经被废弃了,入口处长满了野草,但是防护魔法无需人看守就能自动运行。

他们三人轮番尝试了各种解锁的偏门咒语,都没能把这扇门打开。看来,必须要特定的开锁咒语才能进入纽蒙迦德,但是这里荒郊野外,他们要上哪找人打听咒语去?

“也许,我们可以从顶上进去。”弗雷德摩挲着下巴说。

乔治赞同地点了点头:“看,其他地方都被巨石堵住了,只有顶层有个小窗户,我猜格林德沃就在那——不知道他还活着吗,我猜头脑正常的巫师大概很难在这儿待多久。”

经过短暂商议后,决定由乔治开着飞天野马跑车,弗雷德和卡珊德拉进去一探究竟。

他们开着车,悬停在半空,那个“小窗户”,其实只能算是黑石块上开出来的极窄的缝隙,正常人根本不可能从那里进入。

“我先进去,万一里面有危险——”弗雷德对卡珊德拉耳语道,“变小之后我的惨叫应该能听见吧?”

“我不认为他们会给他留魔杖。”卡珊德拉说,但是弗雷德已经身先士卒变成了拇指大的小人,站在窗缝那里等着她。她只能叹了口气,紧跟着变小了,从福特野马的车窗处纵身一跃。

这算是什么呀,卡珊德拉心想。加比小时候给她讲过麻瓜童话,她现在就好像是走错了莴苣姑娘片场的拇指姑娘。

“这件事没我想的那么糟糕,你知道,”弗雷德嗤笑着说,“我本来期望见到一个比神秘人更恐怖的形象呢,比如跟蛇脸相对的狮子脸什么的——”

“麦格教授花了六年,也没让你学会在严肃场合闭嘴,是吗?”卡珊德拉顺着石缝也钻进了这座黑色堡垒最顶层的房间,解除了缩小咒。

他们俩无厘头的吵架终于惊醒了这里唯一的住客。

薄毯子下面瘦弱的身躯动了一下,转过来朝着他们,骷髅般的面孔,睁开了湛蓝色的眼睛……这个虚弱的老人坐了起来,深陷的双眼盯着他们,两个闯入纽蒙迦德的不速之客,然后饶有兴趣地笑了。

“我还以为会是那条小毒蛇先来……我都准备好了用我残缺的牙齿嘲笑他的脸呢。”格林德沃说,“不过,能看见两张新鲜面孔也很好……说说你们的来意吧。”

卡珊德拉拉着弗雷德,微微侧过了身子,让阳光重新从那道狭窄的石缝窗户里透进来,顺便给了乔治一个“他们都很安全”的信号。

“弗雷德·韦斯莱,一个给自己干活的笑话店老板,”弗雷德自我介绍说。他拿出魔杖挥舞了一下,于是窗户被炸开了一个口子,更多的阳光和风涌了进来,小小的禁闭室里也没那么憋闷了。他又对着脏兮兮的屋子用了个清洁咒,成效斐然,然后嘟囔着说:“也算是霍格沃茨肄业生。”

“卡珊德拉·沃尔夫林,”她的绿眸紧紧盯着格林德沃,试图从他苍老瘦削的脸上找出一点回忆的影子来,但是很显然没能成功。

格林德沃发出了一声怪笑,然后咳嗽着断断续续地说:“金发德国人和红发英国人……有一个没上完学就辍学了……哈!”

“你不记得‘沃尔夫林’这个姓氏了吗?还是说,你早已疯疯癫癫,忘却了曾经跟随你的圣徒们?”卡珊德拉说。

她在等待答案的过程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破损快要散架的硬板床、肮脏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薄毛毯、十几本翻来覆去阅读磨出了毛边的英文书……格林德沃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一呼百应、几乎征服了整个欧洲的强大黑巫师了,纽蒙迦德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堂皇的建筑,半个世纪的□□让他几乎变成了一具骷髅。

她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怀疑自己来到这里的正确性——这样虚弱的格林德沃怎么可能是伏地魔的对手?

“巫粹党1945年就消失了,”格林德沃脸上浮现出漠然的神色,“无论你是从哪听说过我的名头——你的圣徒亲人,或者是胡说八道的魔法史里,我都不可能给你们任何想要的帮助。但如果你们愿意杀了我,我倒是很高兴去死!”

弗雷德倒是对此毫不意外,格林德沃是个货真价实的黑巫师,比翻倒巷的那些人更恶劣,更喜欢对别人冷嘲热讽。他捏了捏还想要解释几句的卡珊德拉的手,直截了当地说:“那你总该记得邓布利多吧?”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重复道,似乎把这个姓氏放在牙齿间咀嚼了一遍。紧接着,他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嗤笑:“如果你们的来意和我曾经的老朋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