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弩良自知理亏,又不是擅长狡辩的人,只是闷头坐在梁麻子的下午没什么人的早点铺子里,要求他:“头个月的工资一大半给了你,我才上了三个月班,你把你打点剩下那些退给我。”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分不要赚你的钱,这事儿算我白出力气纯帮忙呗。你想想我俩非亲非故,找我的人一长串,我干嘛非得帮你不可?”
“……”齐弩良狠吸着手里的便宜烟,憋红了脸,嗫嚅道,“你能不能少赚点,退我五百?我实在没钱了,工作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蒋彧还要上学……”
“行了行了,真是的,遇上你算我倒霉。”不知是不是听到“蒋彧”的名字,念在这么多年街坊的情分上,梁麻子松了口,“钱我是不可能退你的,这片儿个个都找我介绍过工作,不能坏了规矩。我再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免费给你介绍个。”
有工作就好,齐弩良满口答应:“行,你尽快,工资不能比超市这个少。”
“你这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的,要求还挺高。”
这话让齐弩良十分难为情,补充道:“什么活儿都可以,脏点累点没关系。”
“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
工作的事儿总算有了眉目,心里绷紧的弦也放松了点。
到了下午,齐弩良准时拉着自行车去接放学的蒋彧。
立冬后,天已经很冷了。接到人后,他把头上的绒线帽子摘下来戴蒋彧头上,一把拉下两侧帽檐,包住孩子那两只容易生冻疮的耳朵。
坐上车,蒋彧双手揣进齐弩良衣兜里,抱住他的腰,猫在他身后,借男人宽阔的背脊挡住冷风。
“补习上了两周,老师讲的能听懂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