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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我们经常用你的信用卡套现,非常感谢你的援助。我的病历一直在肿瘤医院,下次复查时间是3月10日。如果你不想直接找他,可以来医院偶遇他。

他的地址是:……手机号:……”

去年四月的第四封信。

“管先生,你好:

我是苏盼,范锡的朋友。

不知前信是否收到?确诊肺癌后,已经过了两年半。没想到会活这么久,真的很开心,也真的很抱歉,耽误了好朋友的人生。

从三月开始,我耐药了,目前在住院化疗。我对化疗药物的反应很大,还有骨转移和脑转移,应该是够呛了。说实话很害怕,但也松了口气,我真怕自己会苟延残喘十年八年,拖累范锡半辈子。

现在,他在工作,等会儿我会拜托病友的姐姐帮我寄快递。对了,在我们病房,范锡是‘模范丈夫’,大家背后都夸他。

过了这么久,或许你只会在每月还信用卡的时候想起他吧。可他一天都不曾忘记你,夜里陪护我时,他经常会站在窗边发呆。因为,那里能看见一座商场,商场外墙有你的巨幅广告。天一黑,广告就亮了,彻夜不熄。

他的地址是:……手机号:……

这两年花了你不少钱,具体多少范锡不肯告诉我,再次感谢你的援助。将来他还你钱时,请别催他,他自尊心很强,会把自己累坏的。”

啪嗒,一颗泪珠落在信纸,洇湿了字迹。

范锡转身跑向最近的墙角,脸朝里缓缓蹲下,像一株长在犄角旮旯的野草,在狂风中不停地颤抖。苏盼住院、抢救、过世、火化、下葬……他都没哭。自她走后,他时常觉得酸楚难过,却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