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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开窗户?吃的不都吹凉了吗!过来,你害怕啥?”三娃起身,把他拽到自己和大娃中间落座,两只翘起的大脚如两架迫击炮,一左一右地对着他。

“我不害怕,咳咳——”苏豪举着啤酒,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这老弟胖乎乎的,挺萌萌哒啊。哎,你鼻孔朝天,下雨时不呛水吗?”三娃用刚摸完脚的手,粗鲁地捏了捏他的脸,“像面团似的,你们也来捏捏。”

那哥儿仨开始侃大山,推杯换盏,热闹非凡。范锡不时探头瞄一眼,见苏豪夹在两个壮汉之间,精神恍惚,双眼几度翻白。

如果说夏天的汗脚犹如尖刀,那么到了冬天,则化为重拳,不断殴打你的呼吸系统,带来持久的钝痛。被老式暖气片烘烤的六只袜子,则带来另一种绵柔却深远的冲击,直达肺腑。

到了该就寝的时候,范锡把沙发铺了铺给苏豪睡,三娃却揽着后者的肩膀,对他说:“你睡外头,我想跟你小舅子接着聊。”

“那好。”他把自己的寝具抱出来,微笑着目送小舅子被三个大汉簇拥着推向卧室。

“吼吼,不用了,我睡沙发就行——”

“不给我面子?看不起我?”

“不是,哎,姐夫,姐夫——”

咣当,门紧紧关闭。

三娃很贴心,提前把鞋封印,袜子也拿进去了。通风片刻,客厅的空气恢复清新,卧室则隐隐传来苏豪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