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页

“最近怎么样?”管声付了款,状若随意地问。他当然知道对方的近况,几小时前他们还在聊天呢。

“还那样。”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别不好意思。当不了哥们儿,就当熟人也不错啊。”真想抱住这个男人,像两个傻孩子一样,在雪堆里滚来滚去。把积雪塞进对方衣领,然后哈哈大笑,在冰冷的空气中交换火热的吻。

若想如此,恐怕要被困在南极的岛屿才行吧。

“捎你一段吧,”管声指向主路,“方博就在对面。”

范锡立即拒绝:“不用了,你不是急着回家上厕所吗?”

“不想了。热胀冷缩,缩回去了。”管声阔步靠近,热情地拉住他胳膊,“怕啥?搭个顺风车而已。你放心,过去的那些事,我都放下了。”

这话,让范锡倏然抿紧嘴唇,又挤出一丝笑,接着脑袋半垂,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收款码。再抬头时,他眼中流出释然,和拼命掩藏仍遮不住的失落。

“好吧,多谢了。”他和管声并肩而行,过了马路,坐进那台黑色pv的第二排。车里温暖如春,方博回头朝他笑了笑,并未表现出惊讶和好奇。

管声掀了帽子,告诉方博目的地,用闲聊的口吻说:“最近忽然就冷起来了。你说,假如我们当初一路漂到南极去,该怎么办?”

“吃企鹅?”范锡稍微解开外套,笑着反问。

“我看过一本书,”管声侧目望过来,“里面写到,企鹅种群中,偶尔会有特立独行的。成年之后,其他企鹅凭借本能去大海觅食,它偏不,偏要掉头走向大陆深处,和远方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