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就信了,假如男人没主动给他点烟的话。一个怀念儿子的男人,该把烟从他嘴边夺走才对。
他想了想,蓦然懂了男人肮脏的想法,心底忽然涌起作贱自己报复父母的念头。老范啊老范,你不理解我还骂我,那我就跟和你一样年纪的老男人睡觉,气死你。
他轻浮地瞄着男人,把手搭在对方腿上,乖巧地问:“叔叔,如果我去你家耍,你会请我吃夜宵吗?”
“走吧,我的车就停在外面,”男人握住他的手,“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天天玩游戏也没关系。”
走出网吧,男人揽住他的肩,他也不知廉耻地环住对方的腰。
坐进车里,男人刚刚发动车子,就有一道人影扑到车前,拍打着引擎盖大叫:“范锡,你干嘛去?你下来!快点!”
是苏盼,车灯映着她愤怒的脸。他不耐地叫她走开,她不肯,像稻草人似的张开手,就那么一直戳在车前。男人无可奈何,只好苦笑着说留个联系方式,改天再约。
范锡下了车,白她一眼,和她并肩走在街上,埋怨道:“黑老子一跳。”
“你家屋头失大火!”她不停地数落着他,忽然捂住脸哭了。她说自己刚才被两个小混混截住,把身上的零钱和保温桶给抢走了。他们还要抢胸罩,多亏她跑得快。
他怔在那,久久说不出话来,当晚就回家了。一声不吭地挨了顿揍,然后回归了正常的校园生活。
几个月后,那个中年男人出现在新闻里,因为猥亵未成年人、教唆未成年人吸毒。如今,他已经快忘了叛逆的缘由,但那种荒唐和后怕刻骨铭心。
苏盼曾把他从自暴自弃的边缘拉回来,现在,该轮到他拉苏盼一把了。
听完范锡的讲述,父母默默交换着眼色。老周起身,翻出户口本交给他:“你是个大男人,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后果也自己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