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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范锡和她的主治医生聊了聊。老教授说:“得让她爸妈陪在她身边,不然有个山高水低的,连签字的人都没有。或者,你尽快和她领证吧,她觉得有依靠,心情好点,对病情也有帮助。”

范锡只是笑了笑,没有澄清对方的误会。

出院后,苏盼接到母亲的电话。那边欣喜若狂地告诉她,家里在农村那间小破屋要被度假村征收了,每人能给五万。为了增加安置人口,多拿补偿,她弟已经和刚交往不久的女友领了证。除了她的那份钱,其余的给女方当彩礼。

范锡在旁静静听着,她刚放下手机,他就说:“咱们领证吧,两个人的补偿加起来,够你吃仨月药了。以后,我照顾你。”

苏盼惊愕不已,考虑很久,最终点了头,她父母更是喜不自胜。于是,他们回凯里取户口登记。

当范锡说出自己要和好友结婚时,老范和老周一齐屏住呼吸。

老范不可思议地问:“你那毛病好了?”

“没好,而且那也不是毛病。”

他坦白了苏盼的病,和征收补偿的事。他也不是图人家那点钱,而是想让苏盼有个依靠。她家人弃她不顾,他就再给她一个家,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给她一个家?!你是天使啊!”老周尖叫起来,言词犀利,“人财两空的事,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倒往前凑!”

老范也说:“她的药钱、生活费、营养费,还有定期检查的钱,你算算一年要多少。这是生活,不是水浒,不能把情义当饭吃。将来她没了,你欠一屁股债,咋个生活,上梁山吗?”

范锡缄默多时,开口说起一件往事:“没有她,我早就完蛋了。你们记不记得,高中时,我跟你们出柜,然后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