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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盼感激地瞥他一下,垂眸不语,静待母亲的回答。

“小范,不是这样的。”苏母忽然口齿伶俐,贯口般说了一大串,“不是说准备成家,才买房子。而是有了房子,才有女孩愿意和他成家。你是男生,应该晓得这个道理吧?他高中都没念完,到哪儿找他姐这种知书达礼,愿意和男方一起奋斗的?找不到,只能先用房子把自己武装起来。”

完美的逻辑链,令范锡无言以对,管声那张破嘴或有一战之力。

他知道,苏盼的父母是不可能卖房子了。你永远无法说服一个,正在竭尽所能找借口的人。

周遭死寂如坟墓,苏母忽然低声说:“刚才打电话,她爸说,就怕到头来人财两空。”

人财两空,这个哀凉的成语让苏盼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母亲。后者用湿透的纸团在眼角滚了滚,“你放心,妈明天就回去借钱。严恺走了,你自己生活要注意身体,先把今天的药吃了。”

随后,她开始咒骂严恺。仿佛只要他不分手,事情便有出路和转机。

次日,送走苏母,范锡便开始找海外药品代购。稳妥起见,他们最终选定价格接近三万的那一家,买了两个月的药。苏盼手头紧,他垫付了一半。

他想,他们一定有特别的缘分,才会成为好朋友——苏盼辞职那天,他也被辞了。

因为他不肯拍段子当网红,惹恼了老板的小姨子。他拿着三个月工资的补偿金,把更衣室柜子里的东西装进一个大口袋,在同事的窃窃私议中阔步走出大门。他想休息一段时间,看看书,然后再找工作。

他换了手机号。现在的号码,由公司统一办理,别人一打电话就会听见企业彩铃,找新工作时不方便。本想通知管声,又怕人家说“跟我没关系”,自讨没趣。

一个月后,他和小媛陪苏盼复查。肿瘤有明显缩小,肿瘤标志物无异常,这代表靶向药疗效显著,副作用则是偶尔低烧、恶心及腹泻,受不得一点劳累。

苏母说会借钱,不过一个月过去只转来两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