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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说实话,被她诓了多少钱?”

“不太多,也不能说是诓,嗯……”老范沉吟几秒,搔了搔头发根,“三万八。”

“啊?!”范锡痛心地看着父亲,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铃声响起,是摇滚版的《国际歌》,“爸,你听听,‘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你用国际歌做了多少年的铃声,怎么还能上当呢?这钱,我买牛肉给狗吃,都不给神棍。”

“别赖我,是你妈找的。”老范嘀咕。

这时,老周从便利店后门进来,朗声嚷道:“当初你可同意了,你说宁可信其有。现在锡锡回来了,你不认账了?”

老范面露无奈:“我是说过,可我没同意给钱。你真没看出来吗?我根本就不信那套,是为了让你心里舒服点才配合你。”

“现在倒说得好听,”老周丢来个白眼,“奥运会要是有抬杠项目,你准能入选国家队。”

范锡旁听他们斗嘴,明白了事情经过。

当初,他们从澳洲回来后万念俱灰,开始从科学转向神学。教堂去了,寺庙去了,道观也去了。纷纭的信仰之争,在父母这里达到了空前的统一。

后来,在凯里周边的寺庙前,结识了江湖著名半仙“费姐”。

见面之后,尚未开口,费姐就算出一组经纬坐标,说令郎已葬身此处,她有办法让他们团聚。

回家一对照地图,对应的竟是澳洲附近海域某一点。二人啧啧称奇,完全没想过,寺庙周围的人或许早已将自己在国外失踪的事告诉人家了。

据说,每次母亲去庙里祈福,哭嚎声比撞钟都响。方圆几里的人畜全都知道,她独子在澳洲的海上失踪了。把住持都哭上火了,嘴角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