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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金发小哥竟然开口说起中文:“泥嚎马?泥迟了马?可以脚沃中文马?”他笑着婉拒,也没要对方的食物,带着范锡走远了些,像往常一样吃点水果之类。

下午五点,船到了。

这是一艘十多米长的中型游艇,船主先将船下锚,乘皮艇靠岸,分两次把他们送到船上。

确认人数后,起锚开航。起初有些颠簸,范锡脚边那一筐“破烂儿”呱啦作响。他将筐抱在腿上,看着船尾翻涌而逝的白浪,目光渐渐上移,凝望那座正在缩小的孤岛。

海水渐渐占据大片视野,它好小,甚至都不及一个社区,他差点就要在这么小的地方度过余生。

可是,它真的小吗?

他租住的小屋,不过四十平米。通勤的地铁,一节车厢不过百十平米。工作的少儿运动俱乐部虽然挺大,也不过几千平米。

世界之大,完全属于他和管声的地方,又有几分几厘?可是他们,曾完全拥有过这座小岛,也完全拥有过对方的一段生命。

在那里,他们完全属于彼此。一无所有,又拥有一切。

范锡心里陡然升起巨大的迷茫,和一丝恐慌。不过,这些负面情绪很快就被无与伦比的喜悦和兴奋冲淡。要回家了!要见到爸妈和朋友了!

直到那座岛消失在海平面,他才收回视线,拉住管声的手,问:“上岸后吃什么?”

“随你。”男人的语气虽饱含宠爱,却暗中使劲儿把手抽走了,示意他人多眼杂。

范锡失落而紧张地握紧拳头,挤出一丝笑。没错,他们回归正常社会了,不能再随心所欲。幕天席地白日宣淫,在岛上是浪漫,在岛外则影响社会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