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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他们又睡进同一个窝里,毕竟还是充气艇最舒适。

管声让范锡先睡,自己值第一班岗,并承诺绝不擅自睡着。后者客气一下,歪头就睡了,还打起了微弱的小呼噜,像猫似的。

管声想:他又没生病,怎么比我还累?哦对,我白天补觉了,而他始终没休息,还得负责找吃的。

想到这,他终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先前,范锡受雇于他,他用高薪买服务,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付出,偶尔再压榨一下。倒不是他喜欢欺负人,而是这个名字听起来稀溜溜的男人,长得实在太过温顺。

他凑近熟睡的范锡,借着帐篷外的火光仔细打量。

五官全都淡淡的,毫无特点,像一碗没加盐的汤。组合起来还算顺眼,皮肤也很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和胡茬。刚认识时挺白,不过现在晒成了小麦色。眉毛不浓,轮廓不立体,纤瘦的鼻虽不够高挺,但也不难看。

认识范锡两三天后,他才算正式记住这张脸。谁曾想,这臭小子三拳两脚就能把自己撂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3小时一换班,还有15分钟时,他困得睁不开眼。就这么睡过去,再醒恐怕就是天亮,又落得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提前叫醒范锡呢,又觉得会欠下一刻钟的人情。

因为天杀的肾结石,自己已经欠不少了。

他瞄一眼熟睡的人,狡猾地将手表调快,随后喊道:“喂,范小粥,起来值班。”

“唔……”范锡立即爬起来,迷糊着接过手表,“你睡吧。”

天亮后,互道过早安,他们开始以管声那一半木筏为基础来造新船。不断用火烧断树根,获得木料,全都忙得汗流浃背。

范锡忽然想起芭蕉树的芯似乎可以食用,于是他们又多了一种零食。管声说像啃白萝卜,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挺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