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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租房的时候只顾着便宜,觉得那所谓的大学宿舍不也是一屋子住好几个人嘛,就没有多想,跟人一起租了同屋不同床。

本想着两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却没料到室友经常在外喝酒,喝多了回来就会对自己动手动脚。

有一次沉复晚上醒来,看到对方脱光了衣服睡在自己被窝里,吓得魂飞魄散,跑到公寓楼道里蹲了一整个晚上。

他无处可去,又冷又饿,想找个人诉苦,聊一聊最近生活的疲倦。但他也知道在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诉苦是没有意义的,任何一个人掏出来的经历,都能絮絮叨叨比惨比上一整晚。更何况永远的聆听者,所谓的父母,对沉复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沉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可忍气吞声的行为并没有换来室友的体谅,对方对自己的言语骚扰变本加厉。他经常变着法地说自己长得比女人还嫩,或者是问自己多少钱一晚。

沉复也想过离开,但他身无分文,总不能真的去睡大街。他求助过其他房间的室友,但大家都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不想得罪别人,他们只会背着身在自己的门上加一把锁,然后劝沉复别闹了,更不要找警察,如果警察过来发现这个房子有隔断,还住了这么多人的话,出于消防安全考虑,大家都会被赶走的。

迷迷糊糊地走到单元楼楼下,刷了门禁,沉复却没有任何回家的喜悦。

倒不如说,他从来对家这个字,就没有任何向往。

童年的家是争吵,辱骂,殴打的聚集地。

如今的家,充斥着冷漠的人情和危险的罪犯。

他却无处可去。

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吧。

沉复吸了口气。

童话故事和那些励志的鸡汤里,总是这么说的。

走进电梯,像走进钢铁打造的牢笼。

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他是个人人爱慕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