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陆淮景情不自禁的温柔,却不是对他的。

从陆淮景进这个柴房,直到现在,陆淮景都没有正眼看过他,问话也都是由秘书代劳。

夏修时满腔怨气,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发抖地开口问:“陆淮景,你能不能看看我?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才是那个最爱你的人!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陆淮景的身世,夏修时略有耳闻,有那样的生母,有那样的养母,他这一生都没有感受到过正常的爱。夏修时知道陆淮景身世时,心疼得要死,他还曾经发誓,他会比所有人都爱陆淮景,非常非常爱,很爱很爱。

可是,他原本根本没机会见到陆淮景,后来终于有机会见到陆淮景和他表白了,却被卓时“英雄救美”给打断了,明明那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是他的啊!明明他应该成为陆淮景的救命恩人的。如果当初,他能成为陆淮景的救命恩人,那么现在他也不会这么艰难,想见陆淮景一面都那么难!

现在,他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有机会站到陆淮景面前,他不想为夏家求情,他只想为自己博一条生路。

他目光深情又坚定地看向陆淮景,等待着陆淮景回复他。

然后,陆淮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反而是秘书上前一步,道:“夏先生,正好你今天在这里,有一件事,一直困扰了我许久,我希望夏先生能如实回答。上一次的祁家晚宴上,夏先生是怎么拿到27层套房的房卡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怎么可能拿到27层的房卡!”夏修时急忙替自己辩解。众所周知,那家酒店的27层套房,是陆淮景的私人套房,没有外人能住进去。就算是这间套房常年闲置,也不可能允许别人进入,更不可能允许别人拥有房卡。

秘书皮笑肉不笑,波澜不惊地掏出了平板,上前一步,一言不发地给夏修时看了一小段视频——视频中的他,在酒店的走廊里,正拿着一张白色的房卡,试图刷开眼前的那道门。那道门,就是陆淮景专属套房的门。

夏修时脸色惨白,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任何话能狡辩。

秘书冷冷地开口:“夏先生,我建议你,还是自己交代吧,免得我们用一些少儿不宜的手段。”

夏修时嘴唇发白,浑身抖得像筛糠。陆家在圈子里令人闻风丧胆,除了强悍的经济实力,也有许多不可说的手段,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物,根本扛不住。

可是,这种事,承认了也难逃一死啊?

夏修时心下有了主意,咬紧牙关,狡辩地说:“陆先生,虽然我确实想找机会进入你的房间,但是我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我是喜欢你,只是想找个机会对你表白。而且,那天晚上,成功潜入你房间的人不是我,是卓时啊!我的罪名,最多只是个未遂罢了,你为什么你不追究卓时,却来追究我?我很无辜啊!”

站在门口“偷听”的卓时无辜躺枪,眼睛都瞪圆了。

这个夏修时真的是坏得很啊,陆淮景套房的那张房卡,明明从一开始就是夏修时的,现在夏修时却推卸得一干二净,反而把他拉下水!

门外的卓时气鼓鼓的,恶狠狠地隔着门瞪着里面。刚才秘书出来又回去之后,这道门就没有关,他生气的表情,全都落到了陆淮景的眼里。

陆淮景唇角翘了翘,没有搭理卓时,而是继续看向夏修时,示意秘书,上手段。

作为陆淮景的首席秘书,他自然不是白白做到这个位置的,陆淮景什么意思,他自然清楚。他一脸阴险,靠近了夏修时。

“夏先生,你不打算好好配合吗?”

夏修时知道陆淮景有多凶残,也知道陆家的手下们有多凶残,他一点都不想亲身体验,于是在秘书还没有靠近他时,他就毫无原则的什么都招了:“是祁家!是祁家旁支的一个堂少爷,叫祁寒锐,比祁寒文大两岁,是祁寒文的堂哥,是他把陆先生的房卡给我的!”

陆淮景眉头微皱,对这个人名,没什么印象。

夏修时似乎担心陆淮景不相信,赶紧添油加醋地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祁寒锐和祁寒文,从小就不和,两个人一向是见面就打,他一直妒忌祁寒文是祁家的嫡脉,所以当他知道我喜欢你时,他主动帮我,让我接近你。他说,他是因为祁寒文喜欢我,他要气死祁寒文,要给祁寒文头上戴绿帽子!”

在夏修时解释时,秘书已经极度高效地查出了祁寒锐的个人信息,以及找到了他和夏修时背地里的隐秘交流。

夏修时见陆淮景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又见秘书正在高效地收集资料,他为了戴罪立功减轻自己的罪责,绞尽脑汁想要找到当时更多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