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管家情真意切地恳请,卓时心虚摸了摸鼻子,轻声地“嗯”了一声。

他没敢告诉老管家,他和陆淮景根本不是那种关系,是老管家误会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能不误会吗?他名义上是陆淮景的金丝雀,而且住宅别墅里时是和陆淮景睡同一张床,要说他们两个人没有点什么,恐怕根本没有人信。

老管家把他们两个人误会成是一对,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管家没发现卓时的心虚,继续叹气说:“自从老夫人也去了之后,陆尚香经常来闹。在陆尚香的认知里,她才应该是陆家的掌权人,是淮景少爷抢走了她的一切。淮景少爷对她倒是没什么感情,但是老夫人临终前曾对淮景少爷说过,希望淮景少爷看在她和老先生的面子上,在他成为陆家掌权人之后,不要为难陆尚香,至少给她一条活路。老夫人说,毕竟陆尚香是她曾经幻想中的孩子,即使陆尚香对不住她,她却不得不为自己不争气的孩子,留一条退路。”

“所以,正因为陆老夫人的遗愿,这陆尚香每次都能闹到淮景少爷面前。她每次一来咱们别墅,淮景少爷都会被气到,脸色就很不好,胃口也跟着不好。上次,就是你出院回来搬进淮景少爷卧室的那天,也是陆尚香来闹,那一天他的情绪也很不好。但是大概是因为你,后来淮景少爷的情绪忽然就变好了。卓时少爷,你对小少爷来说,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他一直都很在乎你。”

卓时回忆起那天,就是陆淮景第一次命令他搬进三楼主卧的那一天。

他记得当时的陆淮景的脸色的确是很不好,他当天都不敢惹陆淮景,后来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倒是第二天一早,莫名其妙地睡在了床上,身边就是陆淮景。

卓时回忆不起当时他是怎么睡在床上的,但是此刻,他心里却有一丝疑惑。

他总觉得,陆尚香能来陆家别墅,似乎并不一定是因为陆老夫人的遗愿。

以陆淮景的脾气和权势,如果他不想见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算是爬到他面前,他也不会正眼瞧一眼的。陆淮景不是那么无能的人,也不是被动的人。一个已经死去的陆老夫人,在陆淮景的面前,未必有那么打的面子。

可是,陆尚香却可以三番两次地闯进陆家别墅,究竟是陆家别墅的保安们太不称职,还是陆淮景其实还是想见他的这位生母的?

卓时再次摸了摸鼻子,心中莫名地有些猜测。

或许,陆淮景在心中,还是渴望得到母爱的吧。陆老夫人虽然是他的养母,但终究和他差了那么大的岁数。按常理来说,她们甚至应该是祖孙辈分,何况她和陆淮景之间,有着那么尴尬的关系,她对陆淮景也不可能全无芥蒂。

陆淮景,小小年纪,就站到了陆家权力的顶端,看起来无坚不摧,可是谁又能知道,陆淮景并不是一个天生的大反派,他也只是一个渴望被生母关爱的孩子。

卓时越想越觉得心疼,于是转头和老管家商量:“管家爷爷,我有些不放心陆淮景,我想下去看看情况。悄悄地下去,保证不会陆淮景发现,行吗?”

陆淮景之前离开时的命令,是让他们两个都留在三楼,不能下去。

卓时其实并不想公开违背陆淮景的命令。毕竟,陆淮景是个大反派,阴晴不定的,谁知道惹他不高兴,他会做出什么事。

听到卓时的问题,管家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碟小糕点,拿着叉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你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见。”

卓时一听,就明白了,管家是同意帮他保密了。

他朝着管家笑了笑,转身就出了门,顺着楼梯往下走。他走得很轻,一路上蹑手蹑脚的,像是做贼似的。

很快,他就跑到了二楼的拐弯处,从楼梯扶手的雕花镂空缝隙,可以看到客厅的情况。

客厅里,陆淮景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喝着咖啡。

他的对面,陆尚香张牙舞爪的喊着什么,满脸通红,情绪激动,身上高定的套装,被她穿的像个戏服,而陆淮景则像是个悠闲看戏的看客。

卓时:“……”

从他的角度观察客厅的这一幕,非常地有意思。但是从陆尚香的激动上来看,她一定没发现自己已经被陆淮景当“猴”看了。

陆尚香激动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卓时离得有些远,听的不听真切,但是却隐约听到了夏家和夏修时。

“陆淮景,见夏家一面,你能掉块肉吗?你那么厌恶夏家吗?我可没看出来你厌恶夏家!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养的那个金丝雀,是夏家的亲生儿子,身上也留着夏家的血脉。按照普通人家伦理来讲,你睡了人家儿子,你就是人家的儿婿,夏家就是我们陆家的姻亲,你见一面你老丈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