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杀人埋尸的绝佳地点。
这些绑匪弄死他,然后把他往深山野林里那么一埋。
运气好,他的尸体十天半个月能被发现;运气不好,估计几年后十几年后,才能有人偶尔发现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骨。更糟糕的情况是,他的尸体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
趴在货车箱里的卓时,咬着牙抵抗着自己的头晕。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好不容易活过五万字,好不容易拍了一部剧,好不容易能和大反派陆淮景和平友好的相处……他还不想死。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了力气,手脚都被捆住的卓时,猛地一个翻身,奇迹般地从躺着变成了半跪着。他下颌支撑着货车车板,借力起身,终于让自己变成了跪坐者的姿势。
这个货车车厢里是空的,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能磨破他产缠在手上的胶带。车厢里没光源,很暗,货车车厢铁门门把手有那么一块破烂的豁口透着光,不知道是月光还是路灯灯光从那个小豁口照了进来。这个豁口看起来像是撞坏的,一直没有修理,卓时眼中瞬间有了光:这个豁口的断口处看起来很锋利!
天无绝人之路,卓时心中大喜,艰难地朝着铁门挪过去。膝盖硌在货车车板上磨得生疼,他咬着牙强忍着疼,费劲五牛二虎之力,艰难地挪到了车厢门附近,用后背靠向车门,利用那块豁口,试图割破他手腕上缠着的胶带。
那个豁口突出的部分很少,卓时手腕上的胶带又特别的滑,很多次胶带和豁口都滑开了,完全没办法割断。但是这是唯一有可能割断胶带的东西,卓时只能咬着牙一次一次不断尝试。
不知道过了多久,尝试了多少次,卓时额头上全是汗,浑身也被汗浸湿得湿漉漉的。终于,他听到那么一小丁点的“咔嚓”声音,那个豁口终于割开了卓时手腕上的胶带。
卓时喜极而泣,几乎要哭出来了。
胶带被割出来一个小口之后,就比之前更容易弄开了,几下之后,卓时的双手终于得到了解脱。他弯腰低头,用牙把腿上绑着的胶带也咬断扯开,双手双脚终于重获了自由。大概是被绑得太久,他的手脚不过血了,僵硬发麻,有些不利索。卓时靠在货车车门上,支撑着自己勉强站起来,希望手脚发麻的这股劲赶快过去。
然后,卓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的脚还在发麻,大货车却突然停下来了。然后,他就听到有人朝着货车车厢这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把耳朵贴在车厢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声音。脚步声虽然很重,却并不凌乱,听起来只有一个人——应该是一个长得比较人高马大的人靠近。
卓时手边没找到能防身的东西,他只好蹲下,捡起地上的胶带,胡乱地贴在手脚上,假装自己还是被绑着。几秒钟之后,车厢外的大汉开始打开车厢们,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道是抱怨谁指使他过来。
他拉开车厢大门,对着里面的卓时大喊:“喂,臭小子,你该上路了,爷爷来送你上路!”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大汉手里拿着手电筒照在卓时身上,周围隐约能听到风吹动树的声音,他们此刻应该在树林附近。
卓时心往下一沉,他猜得没错,这里果然是个杀人越货的风水宝地。
大汉看见卓时还蜷缩在车厢里,也没多想,蹬上车厢,大手抓住卓时的肩膀,把他往车厢下面拖。卓时不知道其他的那些人是否在附近,没敢妄动,假装自己仍然被绑的好好,顺从地被大汉拖下了车厢。
大汉并没有打算在货车附近杀了卓时,而是拖着他,顺着林间隐秘的小路往前走。卓时整个人像是麻袋一样被拖着,粗粝的地面磨得他十分难受。
卓时小声求那个大汉:“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知道你们不是要债的,是不是有老板雇你们来的?你们老板给你多少钱,我可以双倍、三倍的给,求求您大发慈悲放了我吧!我真的不会报警,我真的会给你们钱,给你们很多钱……”
“呦,你小子还挺聪明的,猜出来我们不是为了要债的?可惜你聪明也白费了!我们这群人,都是亡命徒,既然来杀你了,肯定不单单是为了钱。”
“能告诉我,你们老板是谁吗?”卓时故意装得可怜兮兮的,“大哥,我都要死了,你总该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这个大汉大概是被卓时的“真诚”打动了,也大概是因为卓时马上就要死了,他还真就和卓时交了些老底:“臭小子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不知道是谁要杀你,但是估计着就那么几个原因。你这个呢,大概率是仇杀,而且可能还和你那个爹卓建安有关系!反正,冤有头债有主,你到了那头,可别来找老子,去找你那个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