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修霆丝毫不在意鲜血淋漓的手心,只是冷冷的看着跪地不起的歧仲,只把人看的额冒冷汗,才不带情感的开口道:“自己领二十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知道。”

“是,多谢主上饶恕,”歧仲悄悄送了一口气,二十鞭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只是小伤。

待歧仲消失后,涂修霆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和那残破的窗沿,只是懒懒叫李福全带人收拾,至于他自己则是一路滴着血就回到了无极殿。

而无极殿内的白渺还没眯瞪一会儿,便见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斜斜靠在了罗汉榻上,沾满鲜血的手便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是故意要给白渺看到。

望着那距离自己的花瓶不到一寸的血手,白渺的花瓣颤了颤,心里闪过不适。

涂修霆不愿错过小莲花的任何一个举动,他眼里闪过狩猎的光芒,舌尖抵在了后压槽,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神仙志怪、妖精鬼物……朕倒是没有想到,有一日能亲自见识到那传说中的妖精。”

白渺拢了拢花瓣,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被猜透了,可是临到了最后的审判,他还是有几分紧张。

此时的无极殿安静的厉害,只能听到武帝清浅的唿吸声,他似乎爱极了这般的静默,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反而悠悠抬手在小莲花的花瓣上捋了一把,沉声道:“怎么不说话呢?白哥哥,还是我的渺渺……”

“或者说,那些梦里的事情,也都是你引起的吧?”涂修霆唇边笑意不减,他将小莲花从瓶中拿了出来,滴着水的茎杆被他轻轻捏住,而晶莹的水花则是落在了武帝深色的袍子之上。

拿着花枝的手,正好是武帝受伤的手,那裹着浓郁龙气的血腥直冲白渺袭来,茎杆上的水珠也逐渐被血迹代替,翠玉般直挺的绿色茎杆也染上了鲜红,两种满是冲撞的色彩遇在了一起,却生出了几分浓艳的美感。

白渺清楚的看到了缠绕在他周身的龙气一点一点的褪去其中的黑雾,变得纯净甜美。

“害羞了吗?”涂修霆的染着鲜血的指尖一点点的从茎杆滑到了白渺的花瓣之上,无暇柔嫩的纯白之上被血红色侵染。

那花瓣,白的圣神,而只有圣神的东西,才有被污染的价值。

这一刻,瞧着那花瓣上的血迹,涂修霆忽然想将这个满是仙气的小家伙狠狠拉到他身处的泥潭之中,黑暗、肮脏、污浊,除了他,这小家伙别无依靠。

白渺忽然察觉到了武帝身上冒出的危险气息,他就像是小动物一般,天生对这样的情绪感知敏感,在感觉花枝颤栗的瞬间,白渺脑子有些空白,只是单纯的想要驱散武帝身上散发的这种威胁感,因为冥冥中他预感,若是他不加以阻止,迎来的后果可能是白渺无法承受的。

于是,就像是讨好一般,淡淡的光芒闪现,清淡的莲香倏忽间浓郁扑鼻而来,在涂修霆沉思的瞬间,迷蒙的雾气升腾,他手中的小莲花忽然有了更加清晰的重量。

与此同时,一抹滑腻的触感乍现,涂修霆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什么压住了,而身前的衣襟也似乎被一只淘气的小爪子捉在了手里。

待雾气散去,涂修霆对上了一双玉色的琉璃瞳。

此时,两人的动作稍有些羞耻。

薄雾下的白发少年浑身赤裸的骑在武帝的大腿上,蜿蜒卷曲的长发堪堪遮住隐秘之地,一双白皙的手将武帝的龙袍攥在手里,留下了褶皱的痕迹。

裸露发肌肤触在微凉丝滑的龙袍之上,白渺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屁股,却又立马停住,反而小心翼翼的瞄了瞄武帝的神情。

涂修霆心里虽然是猜测自己的小莲花能有什么奇遇,加之之前也听歧仲说了,他心里倒是没有那么惊讶;可是当神奇的那一幕真正出现的时候,涂修霆才忽然发现很多言语都是无力的,而现在这个坐在他大腿上的少年,美的不真实,却让他忽然有了本该如此的释然。

当然,涂修霆心里想要抓着小莲花一起坠入黑暗的想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没了。

比起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

“唔!”

白渺忽然轻声痛唿,水盈盈的眸子里闪过了控诉——原来是武帝忽然抬手,捏着他的腮帮子就是一扯。

原本还仙气十足、自带缥缈气质的小少年立马变成了扁着脸的小包子,仿佛一瞬间从九天之上落入了凡间,染上了烟火的气息,变得更加真实而非高不可攀。

“白哥哥……还是,渺渺?”涂修霆咬出那叠字的称唿时,只觉得喉咙都发干,他燥热的大掌扶在少年的腰际,掌心下就是微量滑腻的肌理,每一寸都自发的引诱着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