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间,她就愣了一下,眼前的老爷子好眼熟啊,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还是温山提醒了她:“黑炮三平五,想起来了吗?”

宿淼恍然,诧异道:“是您!”

黄桷树下下象棋的老爷子,宿淼抿嘴微笑。

温山笑着点头:“是我。”

他是平反回来后认识的韩勒外公覃坚,覃老头喜欢种花,刚好他也是,两人经常探讨养花小窍门,从覃老头嘴里听说了不少关于外孙韩勒的事。

说他聪明,学什么都快,对长辈也孝顺,可惜父母缘太浅,性子又倔不知变通,不懂妥协,十五岁就负气下乡,高考恢复也没见他回来。

一直拖到八二年才回城。

温山以为覃老头嘴里的小少年长大后是个气宇深沉、阴鸷颓唐的青年,没想到真正的,二十四岁的韩勒是这个样子。

目光坚毅、身姿挺拔、神色轻松、阳光倜傥。

更让他惊奇的是,眼前这对小夫妻初次见面的场景,他竟亲眼见证了。

委实有缘。

“没想到伍校长赞不绝口的外孙媳妇竟是你这丫头,来,说说看你那幅《松鹤图》跟谁学的,那笔触画法不常见啊。”

这话说轻了,实则构图、造型跟目前流出来的松鹤题材相关都不大一样,很难将它划分到任何一个流派,又见宿淼年轻,便默认她曾跟在哪位隐姓埋名的大师身边学过。

宿淼心里咯噔了一下,正为难着要用什么说辞呢。

就听韩勒无意间给自己解围了:“如何不常见,前阵子到广州办事时见过一幅相似的,但画画之人似乎不怎么出名。对了,温爷爷,我们想要一份山水班的课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