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线被流弹击中,疼得三天三夜无法入眠,脑子里想的都是有朝一日抓住江贺潮非把父母当年所受的痛苦都数倍奉还。
可是当这一天真来到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像是把自己陈旧的伤疤再一次生生撕裂开。
这二十五年他没有一天真正放下过,打仗,训练,吃饭、入睡,学习,炎炎夏日也好,凛冽寒冬也罢,他的喉咙里始终都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他知道只要没把江贺潮像死鱼一样捏在手里,这口气就永远吐不出来。
席寒看着他:“如果不是江既遥监·禁你这么久,你或许能给他提供些线索。那些人怎么死的你应该都记得吧?”
看江贺潮紧咬下唇,面如死灰的模样,席寒一个个帮他回忆起来。
“第一个,你的忠实狗腿子。把我父亲打伤后捆在田地里的木桩上,让乌鸦去吃他身上的腐肉,还在他伤口里插稻草。他不是觉得当稻草人挺好玩的么,我就让他也感受一下当稻草人的感觉。
第二个,你的表兄,跟你真是一丘之貉。我二哥当年只有七岁,被他按在便池里活活溺死,本来我不想让他那么痛快的,可我二哥生性温和纯良,看不了血腥的东西,我怕吓到他,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正这种人注定下地狱。
第三个,这个你应该很熟吧?”
席寒看向江贺潮,冷嗤一声:“你的老相好,自己玩完就赐给大臣做妻子,可真有你的。
她倒是没什么大错,只是那张嘴太贱。如果不是她向你出卖我母亲的藏身之处,她和我的两个哥哥也不会被你抓走。不是喜欢当长舌妇么,那就让她舌头一直长着。
第四个,脑子不太好使,你们让他们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种走狗,连是非都不会明辨,要脑子也没用,我就直接帮他锤爆,给他省点负担。
至于第五个,我其实没杀他,他是我祖父手下的亲信,也是我母亲最相信的人,当年你抓走他的妻子,他为了保全家人不得不跟你里应外合,盗取了军部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