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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此前雇冯工运送玻璃至盛京,是送往何处?”容连忽轻声询问。

事到如今,他已不再天真。

“二弟,”容奚浅叹一声,“你自当安心读书,后宅诸事污耳。你不得见,阿耶亦不得见。唯身处其中,方觉如入冰窖,令人心寒。”

他所言是为原身叫屈。

话虽未尽,容连却已明其意,顿时怔然原地。

阿兄已与家中离心,这可如何是好?直到此时,他方知晓,阿耶是如何偏心。

若梁弟信中所言为实,仅凭阿耶当日未提及阿兄半句,他就已知晓,阿耶并未将阿兄放于心上。

阿耶时常为阿兄生气,非因担忧阿兄,而是因阿兄丢了容府脸面。

容奚见他神色震颤,能猜出几分他心中所想。思及日后容连命运,他不禁暗叹一声。

虽为重臣,却因悖伦之情,被容尚书痛斥出府,断绝父子关系。

直到那时,容连方明白,在容尚书心中,容府颜面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容奚伸手拍其肩,郑重道:“二弟不必忧心于我,当尽心读书,不为光耀门楣,而为自己。”

“为自己……”容连眸光颤动。

见他依旧懵懂,容奚决定表示支持:“你科举入仕,若他日掌握权柄,又何惧他人妄言?你是否娶妻,想与谁在一起,与他人又有何干?”

“阿兄!”容连闻言震惊。

阿兄是何意?莫非他知晓自己心意?不可能,他从未与旁人谈及,阿兄怎会知晓?

怎料容奚忽凑近他,“人生苦短,凡事当尽力争取,方不留遗憾。且梁小郎君日后定奔赴战场,沙场刀箭无眼,你需珍惜才行。”

容连:“……”

见他半天不敢言语,容奚微笑鼓励,兀自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