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连抿唇摇首,至容奚面前,直接问道:“阿兄,这些是何物?怎会如此透亮?”
“这是玻璃,可做窗用,透光隔风,比纸好用多了。”胡玉林替容奚答道,“此乃大郎妙思,日后定叫世人惊叹。”
他见容氏依旧忽视大郎才华,心中打抱不平,未得容奚同意,便直接说出,后对容奚露出歉然笑意。
容奚无奈,他并非要藏拙,只是懒得说而已。
容连陡然看向容奚,眸光震颤。
自他至临溪,已见过多少新物?不论制出煤球的胡氏、打造薄釜的姜氏、推出新式菜肴的段氏,皆与阿兄密不可分。
凡此种种,历历在目,心中埋藏许久、却不敢相信的想法,在这一瞬间,倾巢而出。
容连微微启口,欲言又止。
“待玻璃安装完毕,二弟便可安心读书,不必受寒风侵扰,日光亦足。”
容奚微笑道。
良久,容连倏然展颜,长叹一声,“此前是我狭隘,阿兄莫怪。科举入仕,是对我等俗人而言。兄之才华,根本无需寻求庙堂之缘,安居田园,亦可造福天下。”
他如今方觉,自己前日劝学之言,实在太过狭隘。
“二弟言重。”容奚见他神思恍然,似在自疑,遂道,“每人皆有擅长之道。二弟擅读书,日后金榜题名,入仕可为民请命。兄之道,能否造福万千,还需二弟相助。”
若朝廷不愿费心费力,容奚即便造出新器,又能如何?一人之力,怎比举国之力?
容奚之言,令容连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失神。他兀自沉浸羞惭之中,阿兄却有如此高见。
“弟必定竭心尽力,与阿兄相扶互助!”容连顿时神采飞扬,似寻到人生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