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时候说你是来考试的。”崖会泉保持着安全距离,在界线外紧紧盯着沃修,他把一个又一个原来早有预兆的细节挖了出来,记忆调取得前所未有的快,“这句话其实带着另一层深意,和常规的‘考试’不同,对么?你以我为目标,为参照线,却始终比别人更多一项目的,是因为我在你眼里不单是对立阵营的指挥官,同时也是掺杂了你父母血债的仇敌。”
所以包括沃修特意筹备的“见面礼”,包括被专门提及的文化领域——
“崖将军,我听说你的姓氏非常古老……”
“这是一份据说在星盟内部已经失传的资料……”
并没有什么巧合,这些看似不经意勾连家世背景的每一句背后,都藏着未曾昭然的暗示,是沃修隐晦给过崖会泉的提醒。
只不过崖会泉当时什么也不知道。
巨大的荒谬感从心底蔓延上来,占据心胸又席卷大脑,崖会泉望着被他勒令停在原地的沃修,感到荒谬得简直有点可笑。
他被许多人评价像ai,情感系统浑似先天就缺零件,后天又发育不良,于是长成了一副“半身不遂”的残废样子,但又实在遗憾,他再怎么像,也不是真的人工智能,不是可以后台操作一下,就随意关闭某个功能扇区的仿生人偶,所以在血肉构筑的躯壳里,崖会泉确实还是长了一颗会跳动的心脏。
沃修对他有着超越一般敌人的执著,对他的“探索之心”似乎也不单是来自立场对立,而他被超出常规的执著吸引,无可避免地对总在眼前晃的对象生出注意。
然后他又先是觉得烦,后来觉得对方聒噪得也有点有趣,他小心翼翼接受着对方一切的“有别于常”。
他可能还以为……这些只是基于某种更纯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