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会泉并没有像猫所以为的那样,是仍在睡梦中沉沉睡着。他就像夜半三更忽然记起来自己还有一份未完的工作,猫走进房间时,看见他靠在床头,开着一盏光线昏黄的小灯,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往外调着几块悬浮光屏,屏幕上依稀正演算着什么。

注意到猫又回了房间,人没出声,只静静朝猫一伸手。

黎旦旦重新跳上床铺的那刻,崖会泉便也关闭了终端与一众屏幕,几乎是同步的,床头那盏小灯黯淡下去。

他们互相间什么都没说。

猫只小心走回枕头上方,人随之将脑袋又靠进枕头里。

屋子恰好在他们各自归位的瞬间归于黑暗,分毫不差。

“他应该是在我出门后才醒的。”

黎旦旦在黑暗中想。

它还感到人往自己方向侧了侧头,把半边脸颊埋进了它的猫肚皮。

从这一晚起,黎旦旦便打定决心,之后除非必要,它都要尽量避免夜间跑酷,哪怕动作可以放得很轻也别随便半夜起身。

它以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入侵”了一名人类的生活,崖会泉已经很习惯靠着猫肚皮和小呼噜入睡,如今猫再半夜溜走,就像是会激活人体自带的雷达一样,让失去小呼噜和猫肚皮的人很快醒来,并在骤降的睡眠待遇中再难以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