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竟非常微妙。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更倾向于“要是那人在迫降中也受了震荡,直接完蛋也挺好,域外联合的王牌驾驶员一生结束于星际交通事故,特别好笑”这个选项。

但实际上,当有关对方生死的念头刚钻进脑海中时,那个冷酷又尖酸的想法上似乎就盖了一只手,被崖上将主动掩住了。

他似乎并不太乐意那么想。

对于已经纠葛八年的对头,他好像没有他自己所以为的那么深恶痛绝,也不会在真正生死攸关的问题上过于尖刻。

然后在一片黑暗与寂静里,他听见了脚步声。

那声音其实非常的轻巧,如果不是正身处在一个彻底幽深黑暗的空间里,崖会泉猜他不会注意到这份动静。

脚步声还让暂时是个“睁眼瞎”的他发觉,周围应当十分空旷,所以,那足够细小的脚步声才也引起了一点回响。

很快,有人翻身上了已经停止运转且倾倒的机甲,停在舱门外侧。

“那家伙看来是还活着。”崖会泉心说。

他听见对方在开门前还像模像样地敲了敲门,并且敲的是一段两边太空军通用的敲击码。

大致可解读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