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环顾周围,观察别人的表情,毫不怀疑有些人在暗爽:你堂堂任大侠,人品卓然,武功超凡又如何?师弟是恶名远播的大魔头,杀人为乐;不顾劝阻,收妓|女之子做关门弟子,却背着你偷练邪功。你当了几年武林盟主,到头来既管不好江湖事,也管不好家务事。
“师父,就算你打死我也没关系,求求你别赶我走……我在这长大,我不知该去哪,师父……”何须归仍跪在师父脚下,苦苦哀求,几颗泪顺着面颊滚落。涌出眼眶时,还是滚烫的,转瞬就变得冰冷。
他是真的怕了,可此时更不能把师兄扯进来,自己一个人被驱逐,总好过两个人。
已有弟子将法鞭请来,双手呈给掌门。
何须归盯着它,心头阵阵战栗。那是条皮革鞣制,长约五六尺的长鞭,鞭梢一截尖细若鼠尾,被血浸成洗不掉的暗红。
不知上一个受刑之人是谁,又被打得多惨。自他拜师起,还没见过有人挨打,自己是这十几年来第一个不肖弟子。
是他有错在先,他认打。他慢慢宽衣,直到脱得仅剩下装,随后将微卷的发丝拢到颈侧,露出光裸的脊背。
凌冽寒风如凌迟的刀,剐在背上很疼。何须归调息运功御寒,却又长长舒了口气,放弃了。他认这顿鞭子,却还是不甘地望向师兄。
师兄脸色惨白,唇色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唯一的色彩是愈来愈红的眼眸。他的唇边久久不生一丝白气,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下颌骨微微颤抖,身子前倾,像是马上就要冲出来解救自己。
可迟迟没有。
“师兄,那时雪留衣挨了多少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