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春雨很快将幽幽燃着的香烛火焰浇灭了。路望鹤试着重新打火都没能点燃,便索性只放了捧花。

少时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不甚清晰了,唯独母亲的音容笑貌他还是能记得很清楚。

母亲走后有许多人都对他很好,但就像昨夜他看到那碗鸡汤,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他的妈妈,很多人终归是这一辈子都无法替代的。

少年静静地俯身拜了几下,墨发已经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鬓角。

“妈,雨太大了,没办法点火,我明天这个时间再过来看你,给你烧纸钱。”

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像是某种轻柔的回应。

路望鹤眉眼一弯,刚想转身,却见头顶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顶黑伞,无孔不入的雨丝就这样被挡下了大半。

“过来祭拜先人,怎么能不烧纸钱?”

清冷低沉的嗓音沉沉地响在耳畔,路望鹤身子一僵,抬手抹去了脸上的雨痕,转身看去,果然见到傅京墨一手撑着伞站在一旁,伞帽大半挪在了他头上。

路望鹤心口一震,有些不确定傅京墨把他刚刚说的话听去了多少。

“傅总?你怎么来了——”

傅京墨撑着伞,指节被雨水染得苍白冰冷,茶色的眸底却隐隐燃着热度。

路望鹤来祭拜的人,真的是路松羽的母亲。

虽然先前他离得远,没有听到路望鹤说了些什么,但单从少年方才那样自然地喊了一声“妈”,他便知道,这不会是路望鹤经营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