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导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随着路望鹤这句台词出口,骤然严肃了少许,坐直了身子,眼里有了些兴味。

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的台词功底还不错。

少年这样靠着门等了几刻,似乎是外头的小厮终于离开了,他紧绷着的身体像是被蚂蚁瞬间蛀空了的枯木一般,刹那颓唐起来,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挪着步子走向中央的椅子。

眸子却浓墨重彩,融杂着悲愤与倔强,亮得令人心惊。

许导已经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继续表演的少年,恍然有一瞬似乎真的从他身上看到了古时候的一个小戏子痛苦的挣扎。

少年坐到了椅子上,酒店的条件无法给他营造古色古香的氛围,只有一面穿衣镜。

镜子前的人无言地与镜中的人对视着,看着看着,少年豁然低头,摊开掌心,手里是一个小小的头饰。

纤白的指微微发着颤,伴随着两行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没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没有多余的独白,眼尾绯红的少年仅仅是咬着牙,低头看着手里属于戏子的头饰,最后掌心松开,头饰滚落在地。

表演结束,房间里寂静了几刻,只有站在角落的温涛,看到身边的小跟班目瞪口呆的神情后,面色铁青,低声斥道。

“演的什么东西,就说了一句台词,怕不是词都忘光了吧!”

路望鹤沉默了几秒,平复下心绪出了戏,才抬手抹了两把眼泪,弯腰拾起了掉落的头饰,起身向三位导演鞠躬:“几位导演好,我表演完了。”

“34号,叫霍渊是吧?”许导连连点头,抚掌笑道,“十八岁的素人就有这样的演技,是自学的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