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他意识到这是阿初身上的味道。
霍景煊紧阖的眼眸睁开,想起小丫头不久前跪坐在床上,睫毛轻颤,锦被堪堪遮挡住身子的模样。
他捏了捏眉心,只觉被褥间残留的味道更加浓郁,充斥着他的鼻腔。
“薛城。”霍景煊沉声喊。
“奴才在。”薛城推门进来。
霍景煊起身,指了指床铺:“换掉。”
阿初离开寝殿之时,乖巧地把床铺铺好了,试图恢复成自己从未躺过时的样子,祈祷霍景煊能放她一马。
她离开后,珍珠进来见床铺整齐,以为有人已经换过了,便没再更换。
此刻薛城意识到霍景煊在意什么,连忙应声。
换上全新的被褥,没有了刚刚那股勾人的幽香,霍景煊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眠,谁知原本昏昏欲睡的头脑却愈发清晰。
真是见鬼了。
辗转反侧间,霍景煊忽然有些怀念刚刚那股令他感到舒缓的淡雅幽香,不知不觉回想起上次见到阿初时的场景。
那时他才被逐出京城,与薛城两人好不容易才从刺客手中逃出生天,精疲力竭地倒在郊外的草丛中歇息。
在那里,他们遇上了才七岁的阿初。
半年前盛相的长子盛嘉奕战死沙场,阿初坚信哥哥没死要,带着从小养大的大白鹅离家出走去找哥哥。
然而她才走到京郊,就不幸被蛇咬了。
小姑娘红着眼眶,了无生趣地躺在草丛中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