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晓得宋思勉为何掩人耳目从卧室行出,兴许是?为赏雪,兴许是?为别的。
夜静更深,寒风凛冽,作为下人,给主子一丁点呵护,亦属分内之事,不算僭越吧?
重返原地,朱漆柱子旁冷冷清清,已无?人影。
巧媛四下张望,匆匆踏出廊外?,忽闻头顶一声抱怨,“说好的,从廊下走。”
茫然抬头,但见宋思勉不知?何时?已坐到廊上曲顶处,她登时?吓得面无?人色:“大公子!可?别摔着了!”
“生怕别人听不见?回来做什么?”
巧媛战战兢兢高举双手:“这个,给、给您。”
“我不冷,”宋思勉淡漠嗓音隐隐滋生暖意,“你叫什么?”
“回大公子,小的唤名巧媛。”
“谢家来的丫头?我在舅舅那儿见过你。”
得到肯定答案后,宋思勉语气掺杂三分叹息:“拿上来吧!”
廊顶之高,小丫头如何能攀爬?巧媛恳求:“请容小的去取梯子。”
“等你找到竹梯、笨手笨脚爬上来,手炉都凉了!”
宋思勉如玉雕琢的面容泛起了一丝浅笑,顺着瓦面往下滑,俯身去接铜手炉。
然而,不论九岁的小女娃如何高举双臂,无?论檐上少年如何探臂去勾,终归差了两尺。
巧媛本想试着抛给他,又恐他在屋檐上接不牢,砸出声响事小,失足滑倒事大,遂努力向?上跳。
来回折腾,宋思勉已没耐心,索性从翻身跃下,一把夺过她手上之物:“快去睡觉,别扰了小爷赏雪。”
巧媛被无?意间划过的凉意激得一哆嗦。
——还说“不冷”,明摆着冻僵了好吧?
再细嗅风中冽气,她皱眉:“您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