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锐将人拦在门口,细细看过箱箱担担,内装事物无一不精,思忖兄长一改不理不睬的姿态,怕是采取新策略?
所幸,为更好助林昀熹治疗,他早已暗中部署,将听荷苑的仆役全数换成他的人。
命人将诸物放入小偏厅后撤离,他搓了搓手,推门走进林昀熹的卧房。
“三公子,林姑娘身上……真如您所说,有数十枚绒毛药针!这、这怎么回事!”
一见他入内,裴大夫压低嗓门,惶恐相询。
宋思锐含糊其辞:“兴许她往日得罪了人,有人趁她生病时痛下毒手……”
事实上,林昀熹体内所藏绒毛般的细针,均为药制。
封住穴道,造成体虚气弱之象,却非让她失去记忆的根源。
他原想等表妹傅千凝抵京,才联手为林昀熹拔针。
可那丫头跑回江南傅家,还给他捎来一句狗屁不通的话——当表哥的人没资格以姐夫身份下命令。
几乎把他气死。
无计可施,他选择林昀熹所信任的中年女医,私下告知,“林姑娘”另有奇疾,请她秘密协助。
偏生林昀熹有言在先,不让他“偷看”。
商量过后,他以纱布蒙住双眼,请裴大夫寸寸触摸林昀熹血气淤积的部位,先挑破衣裳,下针扎穴,再指引他用内力逼出毒性。
他如盲人般以指尖触碰细腻柔滑的肌肤,纵然明知是治病救人,仍无法抑制热血沸腾之感。
折磨,真折磨人!
可以想像,裴大夫旁观他面红耳赤的模样,必定禁不住莞尔。
摁下羞恼,他竭力平心静气,按部就班“拔针”。
一针,两针……随着寻到更多藏针位置,愤怒与自责彻底取代靡丽之情。
当初察觉她离岛跟踪,他为何死要面子,没折返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