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态度客气,笑时尤为明亮柔和,外加青袍浅素,如暖阳下迎风嫩柳,全无印象中公府千金的飞扬跋扈。
——就差在额头上标明,“我是个柔弱善良的好人”。
大伙儿或狐疑、或不解、或觉她虚伪,但此前憋的气算是散了大半。
临近申正,伴随轮子碾压碎石之声,巧媛带领两名仆从,推着宋思勉的木轮椅慢慢行近。
宋思勉目光落向林昀熹,如有恳切歉疚。
“阿微,陪我走走。”
平心而论,林昀熹仍为他那夜的无耻行径而恼怒。
可他纡尊亲至,实含道歉之意。
她霎时分不清,心中的愧疚怜悯和恐惧忧虑,哪方更多一些。
东行出府,如宋思锐所言,附近的确有一座华美的牡丹园。
其时未到牡丹季节,桃李正艳,海棠初绽,或浓艳或浅素,令人目不暇接。
“阿微,”宋思勉缓缓打破沉默,“你和三弟……当真……?”
浓重失望到了极致,弥生出绝望。
林昀熹终归狠不下心给他捅上一刀。
“三公子很照顾我,可我没想攀附他,也不打算攀附任何人。”
宋思勉眼神亮了又暗淡下去:“你嫌弃我。”
“不,关于您的事,我非常自责,一心想弥补,但……”她踟蹰停步,决定豁出去,坦言道,“实不相瞒,父亲出事后,我大病一场,醒来人事尽忘。这事儿,我早该告诉您,又怕您觉着……我以此逃避罪责。”
“忘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