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蝶你也在啊。”熊斩拓上来就和她打招呼。
“熊斩拓……”蝶像是看见救星一般,上前一步来到熊斩拓面前,“熊斩拓!麻烦你,麻烦你……跟庞恪说说,叫他批准我们诊所关门一晚上吧。好不好……”
她明白,诊所关门这种事足以影响到灰裘计划的进程。大批病人没得到救治,工作效率会大量下降。这种事肯定得得到庞恪的批准才行。
然而她跟庞恪根本没说过话,要说求情,还得熊斩拓帮忙最合适。
熊斩拓扫了一眼,蝶和老医生一脸的疲惫感被他尽收眼底。他正准备点头应下,突然老医生慌忙说:“不要,不要关门……蝶,你尽管休息,这些病人不能没有人治。作为一名医生,我必须……”“爸!”蝶吃惊地望着父亲,满脸的不解。
“别管了。蝶,你要知道,医生是一份神圣的工作。自从我穿上这件白褂子,我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老医生把蝶拉进里屋,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蝶的眼眶通红一片;老医生沟壑纵横的脸上,几横浊泪更是让他睁不开眼。
蝶拉住父亲满是茧子的手,哽咽着说:“你别再忙了,就休息一个晚上,大家也都能理解的。你都要累垮了,你要是出什么事,就再没人能帮助那些病人了……”她知道父亲心里总想着治病,就干脆这么说。
的确,灰裘貌似就他一个医生。要是他累垮了,就真的没人能看病了。
“可是女儿,爸还能坚持,爸病不倒的……”
外面的脚步声多了起来。幸存者们一窝蜂地又挤在了诊所门口嚷嚷起来。来的早的占到座位,得意地摆出一脸神气的样子;来晚了的就蹲在旁边,再来晚的就在外面排起长长的队伍。即使现在是夜晚,比白天更冷……
人们吵吵了许久,才注意到医生不在,整个狭窄的空间又开始吵个不停。
蹲在旁边离里屋最近的是个女人,整个人神色相当不好,看起来几乎马上就要吐了。旁边坐在椅子上等得不耐烦的暴躁哥踢了踢她,语气不善地喝道:“喂,你离着近,上屋里催催。”
那女人身体往前一倾,头发垂下,四肢支撑着沉重的身体,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你这……”注意到女人异动的暴躁哥本能地离她远了点,嘴里还止不住小声咒骂道:“这糟老娘们怎么了这是……”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她!”旁边一个中年妇女试探着靠近地上的女人,戳了戳她,然后小心地推开里屋的门。
吱嘎——
里屋的木门被打开。听见木门难听的吱呀声,老医生立马抹掉了脸上的泪,拖着含糊的腔调,朝蝶摆了摆手:“一味药,是一味苦,更是一味责任。医者当有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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