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后,李红国进了屋子,喜妹没穿衣服,被粗绳捆在柜子上,像是背着大柜子一样。

“我记得我走过去,她抬眼看我,我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就哭了,见我哭了,她也愣了一下,接着对我说,想喝水。”

李红国擦了擦眼睛,“我赶紧把手里的米汤递过去,她全喝完了,接着不再说话。”

那是李红国和喜妹的第一次接触。

第二次是喜妹死在他面前的时候。

浑身是血,李红国的家人在院子里商量怎么埋,埋在哪儿,又对外面的人怎么说。

这人就差一口气就没了,总得对外想好措词,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管人家信不信,总得有个一致口信在。

李红国趁着家人没注意,溜进来屋子,红妹身上的血都快成一件红色的衣服了。

“好多好多的血,”李红国的手颤抖地放在自己身上指着,“到处都是,地上也是!有些地方血都凝住了,可是她还活着!”

喜妹的眼睛里都有血,她睁开眼时,那双血淋淋的眼睛,李红国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说,你过来,给我盖件衣服吧。”

小小的李红国当时已经被吓住了,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一直到喜妹的眼睛都快闭上时,他赶忙跑到床边,却在看见那脏兮兮的床单时,收回了手,他上前摸了摸喜妹略干净的脸颊。

接着又跑到奶奶的房间,把奶奶新做好的衣服抱走了。

“我把那件衣服盖在她身上,还没盖好呢,她那沉重得要命的呼吸便没有了。”

李红国那会儿还不知道什么叫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