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嗤一声,一脚踹开他,跟上了周悯的步子。
外面飘着朦胧的小雨,男生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卫衣,站在马路对面的电话亭跟前,不知道跟谁打着电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大好。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那边传来一种中气十足的质问。
周悯淡淡‘嗯’了声,“怎么?”
“我的一个战友,半个月前去世了,”周父语气强硬,说话时带着些命令的语气,“临终托孤,你去车站接他,学籍我已经转过来了,先住你那…”
周悯叼着没燃的烟,那边还没说完话,他就挂了。
折身回到车上,严肃扒着车窗,见他脸色有些不大好,问他,“怎么回事啊,周老大?”
“去接个人。”周悯懒懒抬着眼皮。
严肃松了安全带,撑着脑袋后仰,“行,那我去接小恙放学。”
下车转身走向另一辆车。
冬天的江城总是格外冷,就像刚才还是飘着小雨,现在却已经是鹅毛大雪,落在人脑袋上,化成水再从脖颈里溜进去。
周悯有些后悔,严肃那人,不够细心,车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备着小恙的围巾。
周家没有人不能吃苦,除了家里那个捧在手心里的小崽。
路虎在昏黄灯光的衬托下,停靠在火车站口,越发显得迅猛锋利,像极了周悯这个人,锐利锋芒却又稳重。
周悯落下车窗,透过候车室的玻璃,看见那副景象,目光停滞一瞬。
-窗口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趴在靠着车窗的吧台上,枕着自己的胳膊,那时候,火车站只是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暖气这种奢侈的东西,大抵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透过薄薄一层玻璃,这少年似乎有些冷,把自己的脖子往后颈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