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

大雨瓢泼的盘山公路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一辆车。

周恙坐在前排,听着身后不断传来女人的轻声细语。

他回头,那女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冲他微微一笑,又垂眉,去逗身旁的小男孩。

不管女人怎么说话,那小男孩始终有着疏离感。

眉眼处温和又冰冷,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的顾砚。

车窗四周的迷雾缓缓升起,可见度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

就是这场车祸!

预知到下一刻即将发生的事情,周恙来不及多想,拦在顾砚跟前。

猛地从身后冲上来一辆货车,小车躲闪不及,眼见着就要冲上一旁的山壁。

迷雾散尽之际,周恙隐隐约约地看见,女人一把抱住怀中的孩子,身后被破碎的玻璃扎满了鲜血。

偌大的无奈从心底涌了上来,他只能看到两个人满身的鲜血。

“顾砚!”

昏昏沉沉的夜里,周恙带着哭腔,从梦中惊醒,吓得满身冷汗。

“怎么了?”顾砚的声音柔柔的,一点一点安抚着周恙糟糕的情绪,“又梦到我被欺负了?”

周恙吸一吸鼻子,没有说话。直到看见身旁劫后余生的顾砚,周恙不由分说地捧着他的脸,“眼睛,眼睛!”

顾砚一滞,转而顺着他的背,轻轻拍着,“能看到,恙恙不急。”

不比梦中人的冰冷,眼前的热意包涌着周恙,把自己缓缓从梦中剥离出来,“你戴眼镜,一点都不酷。”

听着小孩撒娇的埋怨,顾砚应下,“恙恙说得对。”

“你怎么在这里?”周恙一打奶嗝,揉着眼睛,通红的眼角看得人心疼。